蓝云畅最后还是把男子给“嫖”了一回。 “那只小马啊驮起口袋,飞快地往磨坊跑。跑着跑着……” 《白雪公主》、《灰姑娘》、《小马过河》若干幼稚催眠的童话都讲了!男子可还是毫无丝毫倦意。一边教她画着画,一边捉起她不安分小手,“嗯,你的这些故事……虽说简单幼稚,可比上次的好听多了!小姑娘家家,就该讲这样的才像话……”“……”蓝云畅倒地。 最后,蓝云畅不得不对他施展压箱底绝招,“那我再给你讲讲我爹、我娘、还有我姐姐的故事吧!”“我爹呢,是个气管炎!你知道什么是气管炎吗?就是——妻管严!我娘呢,动不动就哭,她最喜欢的裙子颜色是……最喜欢的头钗首饰款式……”王八经,裹脚布,又臭又长又哆嗦一大堆……男子忍不住终于打了大个呵欠,“嗯,孤王有点困,想去午休一会儿,你自己慢慢画……”果真地起身,伸展四肢,表情倦怠,找个罗汉榻歪着去了。 蓝云畅冷笑:哼!丫的!我就不信我哄不了入睡……然后,得意哼着小曲,对着那只金丝手镯子,神神叨叨,也不知念些什么,人便分/身似一穿,穿进男子的梦里…… 宫殿外雪碎玉残,场景,依然还是那场景。错金香炉里,袅袅沉香弯曲盘旋、静静缭绕。 李容桓很是端正严谨地,默坐于窗下青玉案前。一手拽袖,一手提笔,要教她画初稿素描。 所有的宫女在外廊守着煎茶,整个暖阁静悄悄,屋子生春。 腊梅花的香味自窗外延伸蔓延至里间的小纱橱。 “太子哥哥——” 蓝云畅把外裳一脱,“是我好看?还是我姐姐长得好看?是她的身材好,还是我的?……” …… 手中的描笔咚然一下掉在了桌。 李容桓愕然愣怔看向对方,喉结凸凸上下翻滚。浅抿着薄唇,几成一条线。 “太子哥哥,你回答我……”女子还在向他一步步走来。 李容桓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闭目,深吁一气。“把衣服,穿好……” 终于害怕恐惧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李容桓猛地扭转过身去。额上微浮的青筋还在不停跳动。 从邂逅艳梦那女郎,李容桓带回了这蓝相府的小丫头入宫到自己身边。其实,他的目的还有层意思——“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高人逸士,不媚阿俗,半天朱霞、松贞玉刚的帝国太子储君……可是现实里磨而不薄,染而不黑,定力极佳,绝不可能受浊世俗物的影响,但是在梦中,却轻轻地被那女子一跳逗,立即淫相横生、丑态毕露。把小女孩儿养在身边,除了舍不得杀之,下不了狠手,也是想要考验自己—— 昔日幼年之时,他曾问一高僧:“在尔等出家人眼中,何谓君政要道?何谓若安天下,必先正其身?又何谓乱世皆由君主之耽欲以成其祸?” 那高僧给他讲了句十分深刻的话。“殿下,历来古之不贤君主,无一不耽奢滋味,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所以,历来古之不贤,贫僧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 太子李容桓马上想到他父皇的各中案例。“假若孤王有意远离美色、回避开女色,将天下间所有妖艳女子俱都杀光杀尽,那么是否这样就可以成为一代贤名君主?” 老和尚笑了,看着当时仅仅十岁、稚气未净的小小少年,摇头。“殿下!” 他忽然给他讲了禅宗里面小故事—— “昔日有一渐僧,每日夜里都会遇一艳丽女郎来引诱他,僧知道那是女妖魔,便闭目打坐,对她千百般挑逗视为不见。最后那艳女使出各种妖媚淫/浪手段,但是浙僧自持心正,艳女始终不能靠近禅榻一步……” “后来艳女渐渐的技穷了!恨恨地对那浙僧冷笑道:‘老和尚!你的定力这么高,看来我也实在该断绝妄想了!如今看来,你的境界,即使柔肌着体,您也如抱冰雪;看见媚姿,也是如见尘土,不为色相而动心;如果你修行到了四禅天的境界,那么花自照镜,镜不知花;月自映水,水不知月,已然全全脱离了色相……” “可是!老和尚,你有胆量,能容我靠近你身,和我睡几天几夜,到时还是丝毫这般真空不染,不溺于本姑娘美色所动,那么,我这妖魔,便会像摩登迦女那样一心皈依你佛门,从此不再骚扰刁难了!……” 这也是太子李容桓经年一直都想弄清却始终弄不清的答案,他很想知道,当那个渐僧答允了让妖孽近身、和她睡上几日几夜,最后结局是道力胜了魔、还是那么自持淡定?让女妖皈依佛门从此不再骚扰?还是?…… 老和尚没有告之故事的答案,所以他用自己来验证。 尤其这一场场梦,就是例子。 李容桓,他其实一直将梦中的妖艳女郎和小女娃儿分得很清的。梦中女郎,或许是佛祖上苍冥冥之中来考验他;那小女娃儿,则是为了怒抗上苍,有意将小女娃儿留在身边,终日里厮磨侵染,是看她终究跟他“皈依佛门”,将她真真打造成贞静娴雅的端庄文静淑女?还是…… 是的,就是这么一层。 老僧没有告诉的答案,他来试探…… 现在,她一声声的“太子哥哥”,仿佛清泉里掺了蜜的水。他的心,狂烈跳动得厉害。 这才是最最恐惧害怕的! 顿时背转过身。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不要不理我!你为什么不理我……” 女孩儿走过来,越发掰了他的肩,垫着足尖,双手捧他脸,可怜兮兮看她,小鼻子一抽一抽。 这俨然是已经豆蔻初长、花月风貌的成人版少女了! 衣服脱得是干干净净,只剩了一袭雪白裹胸的长裙仅仅包身,勾勒出无比曼妙动人曲线。 烛光打在她的脸上,精致小小的嘴,好似两片红润带露的花瓣。 微凹的嘴角,像是盛满委屈。 他很想伸手去抚,立马又顿了。“把,衣服好好穿上……”然后努力乜转睫毛,不再看她。 女人干脆就着他的右掌轻轻一握,抚自胸前。“太子哥哥,你看,我好像真的长大了!……” “轰”地一下,脑门子仿佛如电闪雷击击。 最后,还是把女孩儿往身前一搂。 并且,第一次,梦里面,真真切切,叫了她名字。 “你别这样……沅沅……” 蓝云畅笑了。然后,开始吻他,主动地越发踮起了脚,双手搂着他颈脖,“太子哥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是再乱看别的姑娘裸/体……”“……”“我就挖瞎你的眼睛!”女孩儿又说。 霸道,□□,浓浓私吞欲。 李容桓再次深吁一口气。 就那么任由着着女孩儿在身上放肆。 袅袅炉烟,自两人身侧回旋飞卷。 画眉在月洞窗下的金丝鸟笼里扑扑拍着翅膀。 不知何时,两个人已经双双倒在了地。 她上他下的姿势…… 释迦摩尼尚不敢亲试美色、诱惑……看来,那老僧说得对! “殿下,大道至简,平常心看平常事足矣,所谓,不炼金丹不坐禅,饥来吃饭倦来眠……” “您是殿下,即便后宫坐拥三千,也是正道中的正道,若是太刻意自敛,反倒乱了迷像。” “切莫考验自己的定力!否则,将来有一日万劫莫赎,会欲加沉沦堕落,无法自救!” 尤其,栽迷一个女人手里,可就真的完了! 当然,那时的李容桓哪里听进这话…… 多年多年的以后,终于悟出这话的规劝和道理,已经为时晚了。 “小妖孽……” “小恶魔……” 他低吼出来,终于,入了蓬莱,芙蓉几度开,楚王云梦,他又溺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