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畅想干的事是—— 九岁多时,那会,蓝云畅与李容桓的十一妹宝仪闹僵撕逼,宝仪害她差点溺水而亡,在溺水过程中,蓝云畅奇异地惊现一束束光源,那束束光源,成为蓝云畅一直以来追寻探究她穿越前上一世的神秘存在。 ——是的,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 四肢灵活摆动不停下游,头发也如海藻水草般竖起。 蓝云畅心想:丫的!我再往下一点,再游深一些,我就不信不能重新找回那束光! 蓝云畅,其实对李容桓那次残杀波斯美女事件已不太死死研究注意了! 她就那么游啊游,水中轻纱裙像云一样飘浮起来,惊鸿艳影,飞燕游龙般,直到—— “殿下!” 李容桓进得这暖池的宫殿。 宫女们一个个的磕头跪拜声。 李容桓问,“——那鬼丫头呢?” 可岚彩画等惊忙回望了汤池一看,“呀!”手中托盘差点不稳一个掉砸在地。“——姑娘?蓝姑娘?二姑娘?” 蓝云畅水底嘻地一笑,正要和这些人来个迷藏游戏。 李容桓立即蹙了眉,“都不怕淹死!”不待宫人急呼劝阻,手上的朝袍一脱,顿时也跳进汤池子,将蓝云畅捞上来。 “太子哥哥!”蓝云畅撅着嘴儿。 盏盏烛影摇红,摇到彼时双方两个人侧乱。 水波起浮荡漾,点点腥红花瓣浮于两人的身后周围。 两个人姿势无尽的暧昧。 纤腰,娉婷,丰润冶丽,是的,蓝云畅已长大了!再不似从前那个团子似的小豆丁、矮冬瓜。 眼睫毛忽闪忽闪,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恰恰勾盘在男人的腰部。她搂着他的脖。 李容桓抱着她,“不准调皮!” 单手刮刮她鼻子。虽严厉,却是满满的宠溺目光和表情。 是的,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小女娃娃了! 李容桓眼底也有刹那的恍惚和迷怔。 水中两人不知这样相视搂抱多久,池面倒影弯曲深深,如此,俱都一身湿淋,两人上了岸。 “太子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了?你忙了之后都不去看你老爹吗?” “嗯……” 两人话着家常,边起来。宫女们赶忙伺候。他拉着她手。 老皇帝如今离挂也是各种倒计时了。 海棠池边有一个小纱橱,纱橱里,隔了几道屏风,专供水池泡完后冲澡更衣之用。 宫女可岚彩棋俱都捧着衣服巾帕等物,然后,吩咐底下一声,连太子李容桓的也是准备齐全。 两人隔着屏风,各换各的。 忽有一道小插曲。 宫女可岚在帮蓝云畅擦身体时候,蓝云畅脸一红,“可岚姐姐!你轻点儿!” 然后,微有羞涩,把身子转向一边。 可岚笑道,“姑娘长大了呢!” 可岚比蓝云畅大了十岁,当初,太子李容桓把她分派给蓝云畅身边做红蓼轩的管事大丫头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最仔细,最温柔有耐性,像个年长的亲姐姐般一直待蓝云畅尽心尽力。 可岚瞄瞄蓝云畅的胸,就是刚才她给擦上半身不小心手肘碰到的地方——那像小山丘一样正自膨胀发育的翘/乳。“姑娘长大了……” 她叹,又微微一笑,“可是该重新换一身紧贴的小衣在里面来穿了!” 蓝云畅不好意思垂了垂眼皮,不再话下。 她这人,梦里可以各种“风骚淫/浪无耻”,可有时候现实还是知道矜持和羞耻。也不知是不是在这古代呆得太久的缘故? 如此,两个人就着此事嘀咕一番,不再话下。 偏这时,那李容桓也正在屏风的另一面用巾帕擦身子换衣服。他是一个人换的,没让宫女来伺候。 好巧不巧,刚了件月白色里衬,乍听一句,尔后,蓝云畅走出来,便好奇,“刚才可岚跟你说什么?什么大了?要换紧的?” 蓝云畅顿时觉得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脸顿时鸡血沸腾,连手中拿帕擦头发的动作也都停顿了! 可岚偏还好死不活,像是故意,“回殿下,咱们的姑娘呀她现在已经——” 蓝云畅立马朝可岚眼一瞪,意思是,你真敢说?! 可岚抿嘴儿一笑,便退了。 李容桓接过蓝云畅手中帕子,“来!丫头,孤王给你说点事儿……” 倒没刨根真去追究她主仆二人对话,而事实,那句暧昧不明“长大了,要换紧的穿”什么他是真的不知。 这个满满姨母温柔给女孩儿擦头发的动作也是非常习惯熟络,他一边擦,一边说,“你不是再过日要过生辰了么?今年,孤王恐怕没时间陪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给孤王说说?” 他擦着擦着,边托起女孩儿的下巴。 看她。 女孩儿没作声,像是恹恹的,睫毛乜向一边,没去应他。 “——嗯?”他又问。 蓝云畅厌烦地,拉了对方给他用帕子擦头发的手,表情颇为不耐地,坐边上的红木美人榻去了。 嵌有理石的红木镂花美人榻,铺着一张毛绒绒的毡垫。天气热,又由于刚泡了温泉,身体越发燥热烦闷。于是,将那毛绒绒的毡垫子往地一扔…… 这个动作,当然,有负气、她很不高兴的成分在内。 李容桓深吁一气,轻撩袍角,不过,他仍旧很有耐心。 顺着那榻,挨女孩儿坐了,好声好气,“你知道的……” 那罗汉榻有一把绘仕女图的团扇子,扇子在蓝云畅手里把玩着。 李容桓把那扇子轻轻从对方扯过,手指拨弄着坠下的红色流苏。 像是想了半天的措辞—— “你是知道的,我父皇最近眼看也快要不行了!西山那边,有一些军务要忙着处理,孤王……真的抽不出一点空闲再来陪你了!” 蓝云畅呵呵一声,冷笑。“是啊 !我也没说什么,太子哥哥是未来的皇帝嘛,自然有很多大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功夫来陪我……” 然后,身子往榻侧一倒,抢过了那把扇子,自顾自的用手狠狠戳着扇面上美人的眼珠子,像是要把那扇子上美人的眼睛戳瞎似的! 太子的气,终于终于,忍无可忍了! 猛地站起身,手指着蓝云畅,嘴角也是抖抖抽抽。“你、你不要太不知进退和好歹!你不过就是仗着孤王日常宠你,把你宠得惯得什么道理不讲,一而再、再而三跟孤王耍性子斗气!……孤王是太子储君!难不成,孤王天天跟着你个丫头身后转,什么事情都不顾?!”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蓝云畅也立马站起来。 “呵!” 她再冷笑,微挑了眉,阴阳怪气,看着对面冲着她第一次发火、第一次不耐、第一次颐指气使这样狂躁不安的男人。 “太子哥哥今儿真是好大的气呀!我有说过什么不满的吗?往常年家的我过生日,太子哥哥你就是再忙,再政事着急,哪一次不是陪着我过的?太子哥哥,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偏那双瞪着他的眼珠子,又黑亮,又水润,娇娇俏俏,如星辰宝石。“太子哥哥你一而再说自己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想证明什么?你是自然没有成日里跟着我个小黄毛丫头转的道理,前儿,你不是才将那些波斯国的美人们全都处死了吗?什么时候,呵——” 她又一挑眉,同样地娇俏犀利,却不失冷艳高调,将手中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轻摇着。“什么时候,太子哥哥你也让手底下的那些太监把我也绑在那东辰门石头柱子,让人剥了衣服,放一大群的乌鸦恶鸟或者猫头鹰来把咬死……” 太子浑如大冷的冬天打起摆子。“你、你放肆!好大的胆子!……你!你!……” 一句利落的话都不知如何回。 仿佛被一块尖锐的东西戳在了胸口!是的,一语中的。 蓝云畅的这话仿佛打蛇、刚打到他的七寸敏锐痛感点之上。 “……王拂?王拂!!!” 他屏息了又屏息,闭目手揉额边两颊的太阳,终于,好容易才没将胸口的那把火给冒出来、烧向对方。 “摆驾,回西暖阁……” 然后,淡淡地,深吁一气,再不看蓝云畅一眼,冷着脸,袍摆一撩,走了。 —— 这是两个人多年以来的第一场斗嘴大吵大闹。 吵相难堪,张牙舞爪,各种刁钻刻薄言辞之犀利。 盎盂相击,仿佛不把对方给戳伤,俱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