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意相通,这天来的不早不晚,刻意不被提起的残缺也换做明珠,是一段暧昧的终结,又该是甜蜜的开始。 可他们窥探这段记忆,就知道会有之后,不那么好的之后。 秦殊和离尔的故事若是能断在这里,就最好不过,卷上总花不禁想。 曾经的秦殊已不是那张扬的金冠,捏着拳站在万象门中。 不知他已经历离别生死,再瞧到这些景面,会是何感想。 门那边时间并未停止,仍在一日日流逝,两人甜蜜只增不减。 离尔再不是那个水中脱出,言语带刺的冷傲荷仙,只如世间万万女子一般娇俏依人;秦殊倒还是那个秦殊,不像个会即王位的尊贵王爷,只想着把世间万万女子可拥有的,不可拥有的,都给他的心上之人。 两人每日嬉笑逗趣,日子过的也格外快些。 而一个冬日,画面一开,是小厨房中。 厨房里只有秦殊一人同几个厨娘,正手忙脚乱的做着什么。 这边幽殊见这画面,突然一抖,总花眼尖,瞧见了问:“怎么了?” 幽殊扭身黯淡,又带丝郑重道:“正是这一日后,她失踪了。” 这日?总花直了直身,看向典烛。 方才所见一切皆过分美好,终于,这天还是到了。 他们是从结局而来,知道那些幸福终有破碎的一天,却还是觉得突然。 典烛知总花在想什么,小声道:“看下去。” 回到门外。 那几个厨娘本瞧着眼色,后来看秦殊实在不上手,一个资历长些的忍不住道:“爷…您就出去吧,这就没有王爷进厨房的一说啊。” 秦殊正沉浸在自个世界里,忙得热火朝天,接道:“这不就有了吗。” 总花伸脖儿一瞧,他原来在那切葱花,好一段葱花给他切的…倒也有个葱花样,但他提刀模样实在太生疏,随时就可能出个断指王爷,怪不得边上厨娘紧张。 “别急别急。”秦殊切完,算是满意,举起刀道,“下一个!” 厨娘们见他大男子高举菜刀模样,纷纷嚎道:“王爷,够了啊!” 忙了一阵,做的总算出了锅,一看,原来是锅羊肉汤。 总花可瞧的真切,秦殊从头到尾做的,就是个切葱放肉,但他一脸得意,只如这菜品全出自他手。 不过也幸好只有个切和放,全交与他确实会出点大事。 接着秦殊便要做他能做的第二件事,试吃。 他接过厨娘盛出的小碟,品了一品,再在嘴中回味一番,自信道:“不错,看来我有些天赋。” 厨娘们赶紧陪笑:“是,爷是奇才。” 秦殊乐的不停,自己去取了个挺大的汤碗,自己舀勺盛满,在厨娘们开口前便说着无事无事,端着海碗羊汤,小跑着出了厨房,想也是往离尔院里去。 院门开着,秦殊直到离尔门前,分不出手敲门,竟用头撞了一撞。 离尔开门见他捧着一海碗,吓得一退,却见该是吃的,都顾不上让他先进去,在门口就揭了盖子,惊喜道:“羊汤!” “羊汤羊汤,也要先让我进去。”秦殊看她见食就喜,笑着准备绕过她端到桌上。 也正是那一刻。 离尔半挤他身边,兴奋举着盖子同他一起迈步。 却没跨过门槛,向前摔了去。 秦殊下意识抬手去拉,拉是拉住了,却忘了自己手里羊汤。 那汤碗直砸下去,摔了稀烂,溅起碎片滑过离尔脚背,血当下便涌了出来。而那滚烫羊汤则尽数泼在两人脚背脚踝上。 秦殊顾不上自己,只看到离尔袜上溢出的鲜血,当即叫道:“来人!来人!” 他抬着头,没注意到离尔表情已变,正逐渐淡了下去。 离尔的院子本就偏僻,且平时他们喜爱独处,秦殊在时下人都退的精光,秦殊见无人回话,顾不上回头,口里念叨:“等等,我这就去叫人,你等等我。” 说完向院外冲了去。 而那时离开的秦殊,所看不到的一幕,来了。 离尔表情从开始略有吃痛,逐渐淡下,眼神也慢慢空洞起来。 她如同一个没有感情般雪刻人儿般,呆呆坐在门槛上,世界仿佛与她隔绝了去,或说她已进入另一个世界。 而万象门上,画面突然转换,成了一人视角,略有些模糊。 那人眼前是王冠珠帘,面前是高殿台阶。 随着轻微摇晃,画面一点点高去,最终到了那凡间至尊的龙椅之上。 他迈步坐了上去,面前正对着的是匍匐跪下的群臣,他们齐声道。 “恭祝!吾王登基!” 画面停了。 转回的是离尔,她仍是那副空洞模样,开了口,一字一字道。 “登基…为王。” 这是秦殊的未来。 离尔说完这几字,眼神慢慢恢复了神色,随之而来的,是两行泪。 她愣愣坐在原地,喃喃道:“是你…为什么是你…” 离尔抬手,摸向自己的耳,手指划过残缺,再划过那明珠耳坠,猛地取下扔开,掩面痛哭起来。 耳坠摘落,记忆已经结束。 万象之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