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9 章(1 / 2)明月映芙蕖首页

婉婉送走常喜不多会儿,便听茗玉说陆雯回来了,比预计的时辰早了不少。

一问才知,陆雯与姜蕴在山上散心不久,便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圣上与宁昭仪,孔雀都被那边儿的投食吸引了过去,御驾在此旁人也不好多留,只好纷纷回避。

婉婉听着呐呐哦了声,倒没放在心上。

老夫人前往觐见皇后娘娘还未归来,她闲来无事,就在偏殿抄写佛经替靖安侯府众人祈福。

才伏案不多时,云茵从外头进来,问:“姑娘何时同姜小姐熟识的,那边来人说请姑娘过去一趟呢。”

婉婉不明所以,刚才姜蕴都不愿意搭理她的,这才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突然转性儿遣人来邀她了?

她不想去,正打算寻个借口推脱,殿门外就传来程氏的声音。

“婉婉?”

程氏踏进殿来,“姜小姐既然寻你说话就快走吧,我正好也要去长公主的斋房,你跟我一道。”

她是受的永安长公主之邀。

说实话京中这些人就没有新面孔,但长公主这一遭举动却还是教程氏颇为意外。

不为别的,只因永安长公主未出降前,就与陆珏生母、侯府先夫人柳嫣乃是极亲密的手帕交。

程氏自己当年入侯府的目的毕竟不纯,后来又费尽心思才被扶做正室,以至于永安长公主这些年就从没有待见过她。

但程氏性子圆融,无论长公主是因什么缘由忽然态度大变,秉着总归去看一眼便知的想法,她没有推辞的道理。

话说到这份上,婉婉也不好再拒绝,便同程氏一道往长公主的斋房去了,路上程氏又殷切嘱了婉婉两句,教她别在人家跟前失礼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婉婉一一应下了。

进了斋房院门分道扬镳,婉婉由婢女领进斋房时,姜蕴正坐在小桌旁等着她。

听见门口的声音,姜蕴抬起头看过来,嘴角温柔擎笑,“婉姑娘,过来坐吧。”

她明明笑起来挺好看的,可也不知为什么,婉婉的脊梁骨,就在那一刹那间凉透了,深觉自己是来赴了一场鸿门宴。

“姜小姐,不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姜蕴瞧出她的不自在,又笑了笑,只是笑意始终不达眼底,“你不必这么紧张,找你来原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婉婉满头雾水,她能有什么本事帮姜蕴的忙?

姜蕴命婢女沏了杯茶水给婉婉,说:“方才赵原口出无状你也看见了,陆雯多少与我生了嫌隙,今日原打算请她交托的信,我便想请你替我转交一次。”

她说完果真叫婢女递上来了一封信笺,放到了婉婉面前的桌子上。

“交信……给、给谁?”

“侯府世子,陆珏,你的表哥。”

婉婉眼睛里倏忽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姜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一举一动却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凌人气势,仿佛她递过来的不是轻飘飘地一封书信,而是一纸沉甸甸地军令状。

婉婉片刻没说话,姜蕴话音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捕捉着她的反应。

“你应该也知道我与他相识日久,算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只是如今碍于礼数规矩,平日倒鲜少能得相见了——”

“姜小姐。”婉婉忽然打断她,“姜小姐不如你还是请雯姐姐替你传信吧,我和表哥不太能说得上话,恐怕反而会误了你的事。”

姜蕴闻言稍挑了挑秀致的眉尖,显然是将这份说辞只当做她故意推脱的借口,并不接受。

可婉婉心底就是明确抗拒。

她头回那么清晰地想回绝,不想作为姜蕴与表哥之间互通心意的桥梁。

云茵也忙护着婉婉,“姜小姐何必舍近求远,世子爷现下就在前头,您立时派个婢女递过去,都比我们姑娘方便多了。”

这主仆二人,两句话都不离一个意思——婉婉和陆珏平日并算不得亲近,甚至还不如陆雯与陆珏之间熟悉。

可姜蕴从不信别人口中的说辞,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日陆珏交给婉婉的玉佩,姜蕴听舅母永安长公主说过,乃是陆进廉当初亲手雕刻而成,送给陆珏母亲柳嫣的定情信物,柳嫣生前从不离身,去世后变成了留给陆珏的遗物,有多贵重自是不言而喻。

可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交到了婉婉手里……这对于旁人而言兴许不算什么,可是陆珏不一样。

姜蕴不容人拒绝,径直将信笺放在了婉婉怀中。

“此事我只愿意托付于你,还劳烦你亲手交给容深,舅母与陆夫人现下正相谈甚欢,她们也都希望姜、陆两家交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容深……她居然能叫表哥的名讳,难道真有那么熟悉吗?

婉婉多少听懂了姜蕴话里的暗示——姜家有意想和陆家结亲,都搬动长公主去与程氏说和了,所以你瞧,这就是封军令状,姜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给她回绝的余地。

*

下半晌禅会,皇帝只露面个开头便不见了踪影,只教身边的太监李德全传话,由太子萧恪代替其跪在佛像前,自省了整场。

礼毕后,常喜搀扶起腿麻的太子,休息片刻的功夫都没有,李德全又传话,说是陛下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