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知道的都……别别别!别打,我都说了,真都说了!”
鼻青脸肿的大汉靠在墙角,面对迎面而来的拳头,很识时务地选择了跟从自己的内心。
昏暗的室内,几名护卫围着墙角瑟缩的大汉,房中唯一的小方桌旁,赵绣缨靠着桌沿,捏了捏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唉……”,伴随着她的出声,正欲继续拷问的护卫纷纷停手,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指令。
“既然都说了,把他丢出去吧。”
“是!”
“等等,我自己出……唔,唔唔!”
大汉又一次被打晕,套上了麻袋,由两名护卫抬着,走出门去。
“表少爷”,一位老者从门边的阴暗中走出,对赵绣缨恭谨地问道:“邺陵城内零散的消息,大抵也就这些了,您若实在感兴趣,不如去找王爷问一下?”
“王爷素来看重表少爷,虽说现下城南之事是军务,但为了培养表少爷,想必也会透露一二的。”
“这……”,赵绣缨沉吟半晌,目光闪烁地说:“我再考虑一下吧。”
走出这间王府偏僻的杂物房,赵绣缨抬手挥退了要跟上来的老管家,自己在王府的园林水榭间漫步。
“那日钟仙子突然转落在城南外,定是见到了先生,可她为何在先生施展神通之后,又匆匆离开?”
低头思忖着,赵绣缨很是苦恼。
虽然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皇宫那种人心诡谲的地方,但就算见过猪跑,也不一定吃得上猪肉。因为出生时的天生异象,人人都相信她是祥瑞之兆,万众宠爱之中,赵绣缨反倒像是个无忧无虑的显贵子弟一样长大。
“这样大张旗鼓地打听上仙的事情,实在是太欠考虑了,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先生”,赵绣缨垂着手,有些疲惫地走着,三天来的各种突发情况让她实在措手不及。
“还有行刺我的人,不管怎么想都会和王府有关,除非是来的路上就走漏了消息……”,少女环顾着王府内院的花鸟廊桥,这原本让自己无比安心的托身之地,现在却觉得茕茕孑立,一切都有些陌生。
“但也不能妄自猜测,叔父自幼宠爱我,应该不会……”
“啊啊啊!”,自暴自弃地抓住头发,赵绣缨感觉大脑都在颤抖,叹息道:“要是能找到先生就好了……”
突然,一道稳重庸和的声音传来。
“嗯?岫辞?”
赵绣缨转头看去,誉王赵知尊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脸和煦的笑意,只是神色间仍有难掩的疲惫。
“叔父”,赵绣缨微微行礼,问道:“您不是在城南坐镇吗,怎么回府了?”
“唉,说是坐镇,我一介毫无修为的闲散王爷能做什么”,忧心地叹了口气,赵知尊负手往城南看去,口中感叹:“要不是那日上仙以神雷湮灭山峰,现在的邺陵就已经是人间地狱了。如今仅是探查城南诸事,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至少我还能忙里偷闲,回府小憩。”
内心有些复杂警惕,赵绣缨只是微微张口,附和地说了一声:“是啊,多亏了上仙。”
“听说岫辞这几日,对上仙的事颇为上心?”,中年王爷回身,随口问道,仍然是疲惫中带着和煦的笑意,一如印象中那个疼爱侄女的叔父。
赵绣缨却心头一惊,定了定神,说出了这几日绞尽脑汁想出的应对理由:“叔父最近忙于调查城南诸事,尤其是那山中爆炸,无暇顾及此事。但上次去茶馆听书,叔父明显十分看重关于世外上仙的传闻。岫辞看叔父辛苦,这几日便多方打听,想为您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