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无声滴落
时隔多年,恩怨情仇早已抵不过骨肉亲情
黎家子嗣零零
她的舅舅早在多年前出海经商时出了意外,再没回来,嫡系只留黎玉庭这一脉。舅母在舅舅离世后削发为尼斩断红尘。
她看着如此辉煌的府邸,这么多年外祖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黎家一定很难吧。
好在黎家还有偏系一家,是外祖兄弟那一脉,眼下还有几个表兄妹尚在府里。
外祖拉着她久久舍不得,满眼的疼爱显露无疑
“像,真的太像了,你和你母亲足足有八分相似”
她没想到,外祖尽然毫不在意谈及母亲,母亲当年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又是首富黎家唯一的女儿,想必当年,必定风华绝代吧。
长烟伴着浓云不肯消散,月光带着绪风,似温柔的光散落人间
她抱着双臂,站在亭台之前,
看着天
烛火边似繁华三千
未央夜,风摇曳,亭瞳晃晃扣人间~
千里之外的宫墙朱红,映着白雪鲜艳
浩浩荡荡的大臣,披着深色的官袍,陆续往大殿而去
使臣觐见,公主和亲。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宫里许久没有如此大肆铺张,也难得场面隆重
“三哥!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楚王!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喜欢,听说,听说那个楚王是个病秧子,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扔在这里吗?”
听了撒娇打滚的一席话,秦锁年眉头一皱,脸色纹丝未变,不容置喙道“你是公主,这是你的使命。安心做你的楚王妃吧。”
说完只留给眼泪汪汪的莲茭在空荡的宫殿内
她穿着离国最正式的公主齐服,妆容美艳端庄
可她的却不能再像过去的十四年一样,任性妄为,母妃曾告诉她,这一生既然做了公主就不能喜欢别人,只能喜欢未来的夫君!
可她喜欢的不是她的夫君,是那个为她挡箭,把她护在怀里的人。
她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她是公主,不做了不就好了吗?
前朝上该走的仪式陆陆续续已经过了大半
皇帝声旁一身雍容华贵的罗雪兰听着耳边丫鬟的耳语,眉头微蹙,眼睛扫过大殿上的群臣,最后落在为首的罗太尉身上,她的父亲,如今的文臣之首太尉大人。
“陛下”她叫了一声
“臣妾身体有些不适,恕臣妾去去就回”
刘暮沉声“嗯”了一声,也不回头看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曲起食指似无意敲着桌面。
白竹低头朝后面的黄门使了眼色,让人难以察觉。
大典大半,离国的使臣和那三皇子也礼节隆重走完过场。
婚事由几位大臣敲定在下月的初七,亦是一年一度的人胜节。
楚王刘远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从小便体弱多病,有传说,他身上的血早就换成了汤药在流
宫中人一向见不到楚王的身影,更别说在外的大臣家眷,只偶尔从哪位同僚口中得知一二,这没权没势的病弱王爷也不值得他们劳心劳力。
今日,却破天荒见到了传闻中的人
皮包骨,说的就是骨上只留一层皮,再看那渗白的皮肤毫无血色,人就那么半躺在那里,让人看了都害怕,心惊眼跳害怕他下一刻就去了
宫中一向以罗太尉为首,自前丞相被废,宫中与之有牵扯的官员也尽数被清除干净,帝王之道,让人琢磨不透再寻常不过
此刻去传离国公主的间隙,坐中人纷纷察言观色,端着心里的那把明称各自为伍
却未曾想,公主离宫的消息惊雷而来
两个黄门将大殿上的最后一把坐椅搬出大殿,这才恢复了原本宽置敞亮,各归各位这才是最好
晨里从官道鱼贯来的文臣武将此刻也被谴出宫去
离国公主平白无故在大内皇宫中消失,此番意外任谁都想不到,究竟是何情况?
天色逐渐昏沉,压的人有些喘息
罗太尉恭敬弯着腰等待身前凌然身影下一步的作为
“太尉大人觉得这公主为何离宫?”
罗太尉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泛黄的皮肤随着笑容褶皱起来
“陛下,老臣也不知,不过这离国公主毕竟带着和亲的使命而来,是我大内的贵客身份重要,陛下派出去的御林军都是精英,只要公主完好无损回来,相信定不会有麻烦,怕只怕……”
他脸上有了满意的笑意,转了眼角,不再看着城下浩荡的繁华街景,转身看着弯腰说话的太尉,勾了唇角
“太尉大人心思缜密,是我大内之福,不如此次我便将着御林军的调令牌附于太尉,此次寻回公主一事便权权由您负责”
“陛,陛下”
不容等弯腰的人推卸,他便抬了袖子大步离开,清瘦的下颚紧紧绷着。
太尉见状,只能长楫
京都城内狂风乍起,肆虐逃窜
莲茭一路换了衣服,此刻一身乞丐打扮,在街角躲着四处的关兵搜捕,浑身颤抖不停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大内皇宫,眼下不能前功尽弃,她要去广陵找黎姐姐和黎玉庭
可人生地不熟,别说是广陵,此刻就连这京都城也都逃不出去。
她想起今日那个华贵女子给她的东西
“它会助你达到目的”
她口中说的能帮到她东西待她掏出来才见是一只短笛,上面刻着花印辨别不清,她在上面轻抚两下,怎么有些熟悉?
待她打消顾虑,吹响短笛之后,不过片刻,一模鬼魅一般的黑色影子便出现在她眼前
“我要去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