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回想刚才听到的对话，再看看夏橙因发红的嘴唇。

陈导沉默。

他胆战心惊地看了俩人一眼，留下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交流”。

后捡起掉在地上的台本飞快跑路。

“......”

陆往清扫了一眼陈导的背影，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他只是走近了几步，问夏橙因：“有没有撞到？”

夏橙因冷笑，“你说呢？”

陆往清好像冷静了一些，垂着脑袋，眼底带上了歉意，“对不起。”

夏橙因一听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对不起”，气得嘴角抽搐，压着火气，尽量小声道：“陆往清你他妈有病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他妈都敢强吻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陆往清很真诚地认错，然而接下来却道，“但是你......”

后半句话陆往清不敢说，但夏橙因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太久没有亲近了，夏橙因也确实有点......

把持不住。

红霞逐渐爬上双颊，夏橙因恼羞成怒，跺了跺脚，“关、关你屁事！”

他从兜里摸出那一大串钥匙，扔给陆往清，“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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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毒辣的阳光被挡在米色的窗帘后，整个休息室变成昏暗的暖色调。

陆往清躺在沙发上，两指之间夹着一根烟，手臂垂在空中。

夏橙因整整一个月没有理他，没有原由，没有给任何提示，消息不回、电话打不通，他们同居的房子夏橙因没有回去了，在节目里见面之后也是对他冷淡得不行，不给亲、不给碰、不想交流。

尽管平日里夏橙因经常生气，但每次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快来哄我”，在同吃同住的情况下，很快就能哄好。

这次不一样，夏橙因像是真的要他离开了。

七楼这一层除了陆往清的休息室外都是空着的，夏橙因一走，周遭半点声音也没有。

陆往清枕在沙发扶手上，仰起头，吸了一口烟，昏暗的光线使冷冽的五官徒增几分颓唐。

他太清楚自己是一个多恶劣的人。

也太清楚夏橙因是多么美好的人。

所以即使再喜欢、再想拥有，陆往清也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去靠近。

但夏橙因尚不清楚，反而义无反顾地主动想他走近。

陆往清吐出烟圈，薄烟散去，眼睛里又是同素日一样的平静。

他侧过身子，默默把烟摁灭了，这是他吸的第二口烟，老婆不喜欢他抽烟，不能再抽了。

陆往清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翻到那条一个月前夏橙因给他发的语音。

三秒钟，环境很嘈杂，夏橙因的声音却像近在耳边。

“宝贝，想我了没有~”

声音甜得发齁。

陆往清在心里回了句“想”，泛起些酸涩，愈发觉得伤感。

明明是夏橙因追的他，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冷淡。

是他已经不够有吸引力了吗？

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是他没有夏橙因容易显年轻，有抬头纹了吗？

陆往清郁闷了一会儿，从兜里拿出耳机插上，点开语音，再听亿遍。

恍然间，陆往清已经翻到了一年前的聊天记录。

亲爱的：我觉得我越来越不喜欢这份工作了==。

亲爱的：辞职了。

陆往清：怎么了？

亲爱的：有点厌倦了，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我要是就这么过一辈子会疯的。

亲爱的：要不我干脆转行学画画在家工作吧？

亲爱的：或者我考研好了！

陆往清：如果你喜欢的话。

陆往清：觉得累你也可以一直待在家。

亲爱的：那我也会很快厌倦的。

当时的陆往清正在后台准备演出，周围吵吵嚷嚷的环境中，他看着这些消息愣了很久，莫名的，有一种万物俱寂的感觉。

他当时很想问夏橙因：“那你也会厌倦我吗？”

会像厌倦一份工作、一项爱好、一种生活方式一样，逐渐厌倦和我在一起。

陆往清知道，夏橙因热衷于一切美好新鲜的事物，他会足够热爱，抛弃时也毫不犹豫。

那，不那么美好的陆往清，他应该很快就会厌倦。

当时他没有问，因为不敢。

他很清楚夏橙因的答案会是什么样。

即使回一句“当然不会么么哒”，但也会在喜爱和热情褪去之后，干脆利落抛弃。

陆往清看着聊天记录，突然意识到，或许是五年过去，夏橙因真的已经厌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