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抿嘴一笑:“多谢娘亲,只要是娘亲布置的我都喜欢。”
瞧着她嘴甜的,王妃心里欢喜:“宝儿,你既然回来了便好生歇上几天。正好过段日子宫里要举办春宴,你呀也去瞧瞧,若是有合得上眼缘的小娘子能做个手帕之交也是好的。”
沈乾顺从应下。
好不容易将王妃哄得开心离去,沈乾便询问了丫鬟定北王在何处。
丫鬟领着她到了书房,沈乾敲了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进来。”
沈乾推开门:“爹爹。”
见来人是她,定北王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宝儿怎么来了?屋子都收拾好了?有什么需要置办的?”
“一切都好,爹爹不必操心。”沈乾笑道,“女儿来是有一事想要向爹爹禀报。”
“何事啊?”
“女儿在回来的路上不是因着大雪封路在驿站住了半个多月,爹爹是知道的。”沈乾道,“女儿遇到了一个人。”
定北王见她小小一个人面色却郑重,觉着有些好笑,也做出感兴趣的姿态:“哦?宝儿见到谁了?”
“东厂厂公、中军府都督九千岁。”
听到这个名字,定北王脸上的笑意一顿,神色变得严肃:“宝儿,你没看错?”
“没有,我们还说了好些话。”沈乾摇头,故作懵懂。
“我最初也不知道那人是九千岁。只不过当时锦衣卫抓了一个犯人审问,我好奇便偷偷躲着听,却发现那犯人居然污蔑爹爹派他行刺。爹爹最好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我气不过他污蔑爹爹便冲出去同他理论。好在那位大人也相信爹爹,知晓我的身份后,还让我回来告诉爹爹,让您安心。我才知道,那位大人居然就是旁人口中常说的九千岁。”
定北王听着这段话,面色已经十分凝重,他捏了捏胡须,声音低沉:“宝儿,九千岁还同你说了些什么吗?”
沈乾摇摇头:“没有了啊,我问九千岁知道是谁要诬陷爹爹吗,九千岁只说,无所谓,统共就那几个人。”
她眨了眨眼睛,神色似乎带着迷茫和好奇,“爹爹,九千岁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那几个人是谁啊?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坏,诬陷爹爹呢?”
“哦,没什么。”
定北王勉强笑了笑,柔声道,“宝儿,以后若是遇到都督,尽量不要同他接触,但也千万别让他不开心。爹爹知晓你是为了爹爹好,可下次万万不能这么冲动。好在都督没动怒,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你娘亲交代啊。”
沈乾歪了歪脑袋,似乎很是困惑他的话。
定北王瞧着她纯净的面容,伸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叹了口气。
“但愿你别再遇到他。宝儿,爹爹不需要你为我出头,爹爹和娘亲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安健康。”
沈乾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酸楚,她稳下心神,抬眸一笑:“爹爹放心,宝儿知道的!”
回到房间,沈乾泡在浴桶之中,想着定北王方才的话语,一时思绪万千。上辈子奢求不到的亲情,如今却唾手可得。可却并不属于她,而是长平郡主的。
该得到这份亲情的人,可能早就在高烧之中悄然离世,而现在的沈乾,却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到底不是他们的女儿,沈乾也不打算勉强让自己变成长平郡主。别人的东西,再好她也不稀罕。
你们待我好,我都记在心里。若有机会,便还给你们。
互不相欠。
她舀着水浇在身上,倒是九千岁。这个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又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怕是得下一番功夫。
原著对九千岁的描写并不多,但寥寥几笔也可见他掌控欲极强。
这种人,又是个太监,倘若能表现出对他死心塌地的崇拜,是崇拜而不是一味谄媚,正好能填补他的虚荣心。
好在九千岁阴差阳错救了她两次,她也算是有了个成为他死忠的理由。
......
皇城
层层宫门缓缓打开,香车宝马一路驶入后宫,过往的宫人侍卫无一不行跪拜之礼,恭送马车离去。就连贵人座驾也一道避让两旁。
谁都知晓,车上那人惹不起。
前些年,贵妃恃宠而骄,冲撞了车驾,还对车上那人出言不逊,谁敢想到当晚后宫便再没了这号人物,贵妃全家也被寻了个由头抄家流放。
那可是二品官员呐!一夕之间,高楼倾塌。
而小皇帝对此居然拍手称快,丝毫没有半点惩戒司礼监之意。
从此,再无人敢挑战九千岁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