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听着她的话倒也觉得悦耳,却将签丢还给她。
“这签更适合郡主,郡主今年便要及笈了,用来求姻缘也是极好。慕情倾心,姻缘美满。”
“这签本就是为都督求的,便当真是长平的好气运,那我也愿意赠予都督,只求都督福泽安康,万事顺意。”
沈乾笑眯眯,心里却想着她给的可是长平郡主的好气运,不是沈乾的。老天爷你若是真在,可千万别听错了。
“气运?”
九千岁唇角微扬,懒散道:“咱家从来不信。老天爷要是长眼,早该劈死咱家了,还等着咱家转运不成?”
见他语气中充满的嚣张轻蔑,沈乾也是感叹,真是轻狂,我命由我不由天啊这是。
不过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血债缠身,只是毫不在意罢了。
啧,这人设的确带感。
不愧是她喜欢的角色。
九千岁见她眼珠微转,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鬼主意。
他眼神略冷,突然伸手狠狠捏住她的脸蛋,疼得沈乾叫出了声。
“郡主既然想孝敬咱家,还是那出些诚意来,这些小把戏骗骗情窦初开的男娃娃倒是可行。”
他声音轻挑,转而略微昂起下巴,瞧着沈乾疼得皱眉的脸淡漠道,“想要投靠咱家,不见些血,哪来的投名状。”
他说话间,护甲已经轻轻划过她白皙的面庞,逐渐下滑最终抵在她的喉咙上,沈乾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大动脉之上抵着的尖锐和冰冷的触感。
她望着九千岁眼中的冷漠和嘲讽,还有嗜血的兴奋,丝毫不怀疑他会因一时兴起将自己的喉咙戳个对穿。
这人心情瞬息万变,上一秒还略带笑意,下一秒就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
沈乾咽了咽口水,攥紧拳头指甲抵在掌心之中,疼痛迫使她清醒冷静,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见血封喉不过一时痛快,长平倒是更喜欢软刀子磨石慢慢来,一滴一滴的耗尽血液。让那人瞧着自己即将枯死却回天乏术,不是更加过瘾。”
九千岁听到这话,手下微滞。
他眼中仿佛蕴着一团浓雾,瞧向眼前的少女。
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个子还没过他的胸膛,可说出的话却让人难得的舒坦。
她的眼里有狡黠,有野心,还有从一开始他就发现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对这个世界的憎恶。
一个郡主,享受着荣华富贵,百般娇宠,居然会厌恶这个世道。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道古怪的笑声,随即松了手捂着脸后退几步边笑得肩膀耸动。
沈乾感到抵在脖间的冰凉消失,暗地舒了一口气。
就见九千岁突然又狠狠捏住她的脸蛋揉搓着,笑声尖锐,眼中充斥着疯狂和兴奋:“小丫头,你很好,你很好!”
“……”
这人揉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沈乾双手捂着微微发疼的脸,却心有余悸,心里暗骂。
神经病!
这时,不远处传来如意的呼唤声。
沈乾扭头朝院外望去,就看到如意朝这边寻来。
“都督,我的丫鬟来寻我了。”
话音未落,沈乾回头望向九千岁,却见那道修长的身影已经不见。
他们俩本站在院子正中间,便是他脚步再快,这一两秒的时间沈乾也应该能扫到他离开的背影。
如今却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只留下飒飒的落叶。
沈乾接过一片飘落在半空中的叶子,心里惊讶。
难不成是轻功飞出去的?
九千岁之前那手瓜子飞刀就让她瞠目结舌,难道这世上还有轻功一说?
她捏着手中的树叶,心下思忖。
又伸手摸了摸脸,嘶——被掐破了。
她的脸上被揉得红了一块,又破了些皮,正愁着待会怎么见人,就听到如意已经走来。
“郡主,您可让奴婢好找。”
沈乾方才是同定北王妃她们在后院等着释空大师会见,带路的小和尚说一会儿就好,没想到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是毫无动静。
定北王妃三闺蜜聊得起劲,她一时无聊便独自出来透透气,恰好回厢房的路上遇着了九千岁。
“呀,郡主您的脸怎么了?”
如意瞧着她脸上的红印惊讶道。
沈乾揉了揉,随意道:“没事,方才逛累了,支着脸坐了会儿,没想到打了个盹儿,脸上便按了印子。”
如意不疑有他:“那咱们快回去吧,释空大师差人相邀了。”
“好。”
随着如意回到厢房,沈乾就见定北王妃一脸欣喜的拉住她的手:“宝儿,释空大师要亲自为你解签,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快,快去拜见大师去。”
瞧着左夫人和鲁国公夫人一脸的艳羡,沈乾却是一脸懵逼。
why?
小说中一般这种大师召见的要么是什么天降紫薇星,要么就是灭世灾星,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沈乾端起笑容:“那女儿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