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十个十五岁左右的二级黑巫师,听我的差遣。”
海恩斯重重地压在桌子上,“您在说笑吗?塞蒂亚小姐,十五岁的黑巫师,这些人是我们的未来!我怎么可能说交就交到您手上?!”
“不,你会同意的。”塞蒂亚笑意不变,“因为我会带他们去一个你们永远到不了的地方——”
她的手指缓慢地在桌面上画上了一个符号,那是一个太阳上面交叉法杖与剑的标志。
“——并且保证他们的安全。”
海恩斯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所有人的目光期待地看向塞蒂亚,“你真的可以……”
塞蒂亚无视了他们的目光,淡定地擦拭手指,“你们不知道我在神殿的认证是三级神术师吗?”
黑巫师和神术师,这两个身份怎么能共存?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有连神殿高级神术师都无法识破的伪装。
“这是一场赌|博,塞蒂亚小姐。”海恩斯两手撑着桌沿,像刚上桌的赌客。
塞蒂亚伸手,作了请势,很快桌面上凭空出现一份合约,以深渊为见证的合约,每一个字上的墨迹像是刻上去的一样,字字犀利。
海恩斯一字一顿地看过,抬头看塞蒂亚,又环视过四周藏着激动和忐忑的黑巫师们。
在这些目光下,他抽出一把刀划破手掌,鲜血渗出,果断地将血手印拍在合约纸上。
“那我们便跟了您这场豪|赌!”
血色晕染,合约从他手下散作一团黑雾,一声尖利的恶灵嘶吼宛若印记刻进在场所有人灵魂深处。
“我们会双赢的,海恩斯阁下。”塞蒂亚站起身,临走前,问迪伦,“哦,对了,迪伦先生的药剂不知道愿不愿意卖给我?”
迪伦有些惊讶,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个药剂并不是很成功。”
“我听见了,先生。但我仍然对他很感兴趣。”塞蒂亚笑着道,“十颗月光宝石如何?”
男人咽了咽口水,一颗月光宝石等于一百枚金币,相当于他们一年的花费啊。
“给您,您拿好。”
塞蒂亚满载而归,她抓着西里以及药剂,在黑巫师们殷切送别中离开。
西里在清晨太阳刚探头的时候醒了过来,她正躺在郊外的一棵榕树下,她慌张地看了看身上的衣物,又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她被人打晕的地方。
难道那群偷袭她的人,看她没什么价值就放过她吗?
她心里一惊,连忙从口袋里翻出包裹好的宝石,‘月亮女神的眼泪’还安静地躺在那里,月亮的银辉无法伪装。
这才松了一口气,尽管醒来堆积着很多迷惑,但她知道不该久留在这里,赶紧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树顶上,塞蒂亚抱臂看了一会她离开的方向。
“她很聪明,会故意绕一段远路再去找祂。”
“您放心,陛下,恶灵们会代替您在黑暗中盯着她。”
“可惜命运之书里,没有标明那个小镇的具体位置,不然,她见不到今日的光明。”黑雾腾起中,声音渐渐模糊下去。
塞蒂亚回到克斯诺城堡的时候,仆人们刚刚起来打扫,没人发现塞蒂亚小姐昨夜又彻夜未归,也没有人发现伤心的西里小姐其实已经不在城堡里了。
塞蒂亚进入卧室的盥洗室,她的盥洗室非常大,比女佣们的房间都大上两倍。
为了让城堡的继承人能在一天劳累的时候洗去一身疲惫,城堡的建筑师特意在盥洗室里建造了地上浴池,浴池是用白玉整雕的,外侧有凸出的平台摆放物件。
塞蒂亚浸入水中,双臂交叠趴在平台上,感觉背后凉意紧紧贴着她赤|裸的后背,她没有理会,闭目许久。
耳边有恶魔暧昧的低语,“陛下,需要恶魔服侍您吗?”
长长的眉睫动了动,湛蓝澄澈的眸子印着琉璃窗上斑斓的花纹。
她似乎没有听到恶魔的话,注意力全在琉璃窗上,窗上隐约印着浴池里窈窕赤|裸的身姿,透过琉璃窗,城堡花圃里正忙成一团,她们在驱赶一只不慎闯进来的猫。
塞蒂亚收回目光,整个人往里面沉了沉,凉意包裹着,好像滑进了一个无形的怀抱。
“你知道,我看到那瓶药剂的时候,在想什么吗?”塞蒂亚突然说道。
“在想什么?”恶魔的声音沉沉地贴着她额头传来。
恶魔疑惑间,塞蒂亚弯腰从地上拿起了异变药剂,而后她的眸子里忽然出现恶魔印,恶魔被吸引回她的灵魂里,从她的肉|体中苏醒,重叠的声音古怪地问道,“陛下,您要做什么?”
一滴碧绿的液体滴落进塞蒂亚的嘴里,顺着喉头食管,然后蔓延全身。
紧接着一股子撕裂的痛从骨头传递到灵魂,黑雾四溢间,忽得闪过两道绿光。
浴池的人消失不见了,而浴池的平台上却出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黑猫。
其中一只跳下平台,叼着恢复药剂饮下一滴,又一阵剧痛后显出塞蒂亚赤|裸的身躯。
她披着浴巾,弯着眼眸,笑得安静,眼角流溢着少有的愉悦。
仅剩的黑猫抬了抬前爪,低头看了眼水里的倒影,抬起头,露出一双恶魔黑眸。
塞蒂亚掩嘴轻笑,“迪伦说,这药剂连灵魂都能变成另一个样子,那么,恶魔先生能不能跟着变呢?”
黑猫黑眸里裹着无奈,站起身来,四只爪子走出优雅步伐。
恶魔的叹息在盥洗室回荡。
“我的陛下,您的恶作剧令恶魔猝不及防。”
它跳到地上,舔舐着塞蒂亚的手背。
“但,恶魔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