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执一直哄他,哄不好,没一会儿就急得哽咽起来,一声又一声地喊爸爸。
“……言悦?”忽而,一道温和的声音带着抹小心翼翼,轻喊出声。
被喊的人霎时一怔,微耸的肩膀也眨眼间停下来,言悦没敢抬头。
下一刻,又有一个极其软糯的嗓音喊他:“言叔叔,你怎么了呀?”如此说着,一只小手还碰了碰他的头发,说,“你摔倒了吗?那我和小执哥哥给你吹一下好不好?小爸说摔倒吹吹,痛痛飞走。”
小池矜献转头去看小陆执,喊哥哥,陆执看见他们,委屈的情绪一下子映满心头,眼泪也直接掉了下来。他哭着道:“原叔叔,你帮我哄哄爸爸好不好,他生我气了,可我……可我不是故意的。”
“别怕,没事的小执。”原斯白先安抚了陆执,而后让池矜献跟他在一起。他自己则蹲了下来,凑近言悦柔声道,“言悦,没事的。”
除此之外什么也不问,只静静地陪在人身边。
言悦匆匆抹了把脸,微红着眼睛抬头,勉强笑了一下:“斯白,怎么没回家啊?”
“小安说今天惹小执不开心了,非要看你们走没走,”原斯白轻声解释,“所以就返过来看看。”
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任人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儿,原斯白便伸手把人拉起来,像个大哥哥似的抬手把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说起来,原斯白也确实比他大了好几岁,言悦年龄跟池绥是差不多的。
“我不会问你怎么了,不要担心。”原斯白努力忽视眼前人的慌乱和难过,将声音一再地放低,道,“小执在哭,小安让他不高兴了,所以得要哄哄他,如果哄不好小执的话,他可能也不会开心了。所以言悦,我可以带小执去我家里玩一会儿吗?”
“你陪着他,好吗?”
言悦忙低头去看陆执,直到这时,他的思绪才像是从自己的世界里恢复过来,闻言赶紧用手捧住陆执的小脸给他擦眼泪,哽咽道:“别哭别哭,爸爸没事,我不是因为小执难过的,别哭了哈。”
小朋友哭了很久,原斯白一直在言悦身边陪着,池矜献努力地逗陆执开心,邀请他去自己家里玩儿。
这时,方才已经响过的手机铃声再次突兀地响起,似乎知道如果再不回去,那明天可能连接孩子放学都要被限制了。
言悦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摇了下头,说:“斯白……我走不开。”
但他把陆执轻轻往前推了一下,说道:“让小执去跟小安玩儿吧,我晚点儿让……上将先生去接他。”
“我不要。爸爸……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陆执哭着说。
言悦就也跟着哭,颤着声音道:“……不行啊。”
天色稍微暗了一点,原斯白一点也不了解在言悦身上发生过什么,可他无疑是温柔的,善良的,所以他第一眼见到言悦,就想把他当做弟弟对待。
可他的温柔与善良过了头,就会变得踌躇不前,甚至把自己封锁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似乎他目前的所有力量都只来自于他心底的所爱。
比如小陆执。
言悦轻扒开陆执牵他的手,脚下一动就要转身,被原斯白拽住了手腕。
后者回头,眼睛还红着。
“言悦,”原斯白说,极其认真,“在爱小执——或者在爱你的所爱之前,你首先要爱自己啊。”
“你需要好好的,他们才能好好的,明白这个道理吗?”
风声一缕一缕地掠过耳畔,将鬓边、额前的发丝抚起,轻柔地让人留恋。
言悦怔住,他感觉有点冷,可那股剔骨般的冷过去,他又觉得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又似乎他在等类似的声音已经很久了,一时之间有些害怕,又有些无助茫然。
足足过了半晌,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了第四遍,路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车。陆自声摇下车窗,耳边放着手机,眉头紧蹙眼神极有压迫感地朝人行道的路边看过去。
待看到熟悉的人影,他按掉手机,打开车门,穿着一身制服下了车。
言悦手脚冰凉,甚至指尖都在不可抑制地轻抖,他急忙把陆执抱进怀里,眼泪瞬间湿了脸。
“斯白,”他哑着音色匆匆地、坚定地开口,“对不起,后续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但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言悦伸手捂住陆执的耳朵,同时他看了眼小池矜献,原斯白会意,跟他做了同样的动作。饶是如此言悦还是下意识将声音放低,“我被锁起来了……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现金和陆执一起长大的竹马i线和言爸爸的i线放在一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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