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以泽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清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上去,扔掉她的话筒,把她拉回家。
这种幼稚的想法,让他不屑。
他永远不可能做出这种失智的事。
秦凌担心他,拿起外套跟了上去,却只看见杜以泽冷着脸坐上了车。
站在夜风中,秦凌披上外套,叹息了一口气。
兴许是后面喝酒喝得太快,当坐上车,头晕得有些厉害,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揉着眉心。
可是一闭上眼,刚才的画面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在眼前。
这一瞬间,一股燥郁在胸腔内四处流窜。
男人只觉得呼吸不畅,他单手扯了扯领带,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尽管不想承认,罗莉欲擒故纵的目的达到了。
然而这种情绪被别人掌控的滋味,却让男人厌恶地皱紧了眉头。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当杜以泽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到了梨园的别墅外。
他想质问司机为什么开到了这里,却想起是自己下的命令。
揉了揉眉头,在司机小心翼翼的注视下,下了车。
推开大门,屋子里黑暗阴沉,没有一丝生气。
男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之后,才摸索着打开了灯,然后,习惯性的就朝客厅的沙发看去。
他看见,暖黄的灯下,罗莉正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白皙的脸蛋上晕着酣睡的潮红。
以往都是如此,只要他在海城,她总是会开着一盏灯,躺在沙发上等他回家。
只要一听到响动,就会惊醒过来,然后揉着眼坐起身,看着他惊喜地说道:“你回来啦!累不累,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酒精上头,一阵眩晕袭来,杜以泽靠在玄关处闭了闭眼。
等再次睁开眼,空荡荡的沙发哪里还有她?
杜以泽突然觉得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他忍住转身出门的冲动,步履微踉地朝二楼走去。
扯开领带,忍着不适,洗了澡。
掀开被单,躺到了床上。
床单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枕头上早已经没有了熟悉的香味,他闭上眼忍了许久,还是起身打开了空调。
当暖风从出风口送了出来时,杜以泽皱紧的眉头终于松散了几许。
望着旁边空荡荡的枕头,男人忍不住的又想起了罗莉站在台上的模样。
她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那样笑过。
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有什么事都藏着,不让他知道。
她怕他,防备他,明明他是她的丈夫,却永远在他的面前绷着一根弦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他找她谈过,那场对话却因为她的附和而不欢而散,他回到老宅住了大半月。
最开始他还会打电话给她,久而久之,杜以泽也习惯了,随她去了。
只要她乖乖的在家等着他,她想怎么样都可以。
然而今晚的罗莉,不再是以前的模样,杜以泽这一刻,突然有些不确定,罗莉是真的离不开他吗?
旋即,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只觉得自己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很不可思议。
她连命都能给他,她不可能离得开他。
这几天,她不知道是谁带坏了,学会了欲擒故纵的拙劣把戏,所以她今晚会出现在那里,不过是早已安排好,就为了让他看见而已?
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杜以泽那激烈的情绪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既然,她都做到这一步了,她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所以,给她找个台阶下。
他这样一想,不顾头脑的眩晕,立刻坐起身,心底隐约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的心情拿起了电话。
然而,以往一打就通的电话,今晚却响了许久,直到自动挂断了的第三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嘈杂,杜以泽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
“杜先生,有什么事吗?”
她轻飘飘的称呼,让杜以泽不爽,习惯性的沉默了下来。
以往都是如此,他只要不说话,她便会立刻认识到错误的地方。
等了十多秒都没有等到他说话。
罗莉二话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杜以泽不可思议地愣了愣。
一股子莫名的怒气从心头喷薄而出。
烧得他脑袋发疼。
他捏着手机,当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再次拨通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罗莉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为什么挂我电话?”他习惯性的指责。
罗莉稀奇地问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挂你电话。”
杜以泽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这琐碎的事情上纠结,“罗莉,你现在回来,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电话另一头半晌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