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冷不丁喝道:“既然你不是符师,那你怎么看得出我有没有偷工减料?!”
谷听出她的愠怒,中年男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岔开话题:
“方才我好像听到这里面有男人的声音。”
乔雅:“与你无关。”
哪知中年男人的话语蓦的轻佻起来,“与我无关,怎么能与我无关呢。过了今日,你就是老子的女人,你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私会男人,这也能与我无关?”
话音未落,中年男人猛地向乔雅扑去。
乔雅看起来柔弱,身子却十分敏捷。
见势不妙,当即灵巧的闪过他的袭击。
中年男人扑了个空,怒火上涌。
“你这娼妇,还敢躲,老子今天来就是为了上你,识相就乖乖就范,别逼老子对你动手!”
他骂着,又朝乔雅的方向扑去。
不等他接触到乔雅的身子,就见她手中金芒一闪,一道符光径直朝他的面门袭来。
中年男人昨日得到钱天立授意之时,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会有这么一手。
此时乔雅出手虽快,他也不是毫无防备。
一股土黄色的玄气很快笼罩在他的身体之上。
“轰!”
灭符狠狠的击在他用玄气凝成的护罩上,发出了一阵巨响。
符铺内的柜子不堪剧烈的气波冲击,发出一阵木头断裂的声响。
烟尘甫定,中年男人分毫微伤的站在原地。
将遮在眼前的衣袖甩下,中年男人脸上浮现出狞笑:
“乔雅,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乔雅见他安然无恙,心头猛地一跳。
糟了。
对方的修为貌似不低。
中年男人来自一个二品宗门。
修为虽只有旋照前期,但该宗门的武技侧重防御。
乔雅所使用的二品灭符,对中年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威胁。
不过,乔雅的反抗却将他彻底激怒了。
中年男人释放出玄气威压,将乔雅死死的禁锢着。
乔雅只是个普通人,旋照武者的压制对她来说就像肩头背负着一块巨石。
她的胸口一阵发闷,体内气血都仿佛凝滞了不少。
会客室内的连川心急如焚。
为了不影响连川的仕途,乔家收下连川赠送的匾额之后,乔家老爷子曾与他约法三章,日后乔家有什么难处,若是没有亲口恳求他,他便不能施以援手。
如今乔雅身陷险境,他也顾不得曾经的誓言了。
想着,连川起身,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四品灭符,举步朝前厅走去。
中年男人的手探向乔雅的前襟,乔雅绝望的闭着眼。
眼看那只长着茧子的手就要触摸到乔雅雪白的脖颈。
空气中蓦然传来锐利的破空声。
中年男人一惊,连忙调动玄气护体。
一层土黄色的光晕罩在他的身体之上。
破空而来的是一块鸽蛋大小的碎石。
那块石头洞穿中年男人的玄气罩,就像穿透窗户纸般,轻而易举。
“啊!!”
中年男人嗓间猛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乔雅对气味的反应向来灵敏。
她能清晰的闻到,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股难闻的糊味,紧接着是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禁锢她的力量骤然消失,她连忙睁开眼,酥胸起伏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中年男人之间的距离。
她警惕的看着那个抓着右手臂蜷缩在地的中年男人。
很快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转头朝门外看去。
云肆正欢快的拍着巴掌,彩虹屁吹得十分熟练:
“好脚力,太准了,不愧是知璎姑娘!”
三道身影不紧不慢的从门外走来。
为首的小姑娘明眸皓齿,正是非梧。
蜷在地上疼得直冒汗的中年男人惊惧的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他目眦欲裂,除了为首的那个小姑娘,站在她身后的那一男一女都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黑衣女人,就像是一个幽远的深渊,只看她一眼,心中就会产生难以自抑的畏惧感。
非梧带着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我们插个队。”
“插插队?”
不等中年男人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见自己的面前停了一双黑色的锦靴。
顺着那双锦靴向上看去,是一张苍老的面孔。
中年男人并不认识连川,但却认识他手中拿着的那张符纸。
那是一张灭符。
上面的纹路比三品灭符更为复杂。
中年男人瞳仁都在颤抖,“不、你不能杀我,我、我可是土龙宗的长老,你要是杀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沾着连川鲜血的四品灭符就朝着他的面门落了下来。
“嘭。”
沉闷的声音在前厅中响起。
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在烈日底下炸裂。
可却没有众人想象中鲜血淋漓的画面。
中年男人的尸身突然诡异的自燃着,半晌之后,地面只余下一滩黑色的灰烬。
四品以上的灭符,根据绘制符纸之人的水平,可以达到不同的效果。
连川是六阶符师,以他如今的符术水平,绘制的四品灭符不仅可以杀人,还能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连川绷着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他抬眼看向门口的三人,露出了欣慰一笑,“你们来得倒是及时。”
乔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气场不俗的三人。
从连老城主的话中听出,这几人就是他口中提到要代售符纸之人。
乔雅大方的抬手示意会客厅,道:“想必几位就是连叔所说之人吧,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们替我解围,快快里边请。”
非梧没想到她竟这么快就从方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欣赏。
连川打量了三人一圈,问道:“那钱天立没有为难你们吧?”
非梧失笑。
云肆抢答,“他是想来着,结果到头来自食恶果了。”
他忍住没说,钱天立被自己喷了个狗血淋头。
不能说,说了铁定被非梧嘲笑。
本来他是要中招的。
如果不是非梧暗中替他解了毒,现在他恐怕已经化成一滩血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