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忌有点不耐地甩了手机,冷清清的眼望着他。
“捉迷藏!捉迷藏!捉迷藏!捉迷藏!”
小孩的恐怖之处在于重复。鬼畜一般,挑战着每一个
大人的忍耐极限。
许忌伸出手,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两颊,似乎是想让他住嘴。
许忌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
许晓安脸上的肉肉都挤在了一起,嘴被捏得撅了出来,仍是艰难地说:“捉迷藏嘛,捉迷藏,捉迷藏,捉迷藏。”
许忌松了手:“不玩。”
许晓安:“你不玩我就扒你裤子。”
他手正好按在许忌的大腿上,说完,肉短的五指攥起了一团布料,握成了一个拳头,许家特有的抓布法。
这种举动真像某个人。
许忌忍不住笑了一下。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巧合,逗笑的。
时间已经到四点钟了。
不出意料,许甄也快要回来了。
许忌懒靠着沙发背,随性说:“你藏吧。”
许晓安的眼睛亮了:“那你去楼上,数一百个数,然后你下来找我。”
-
许甄从酒店里回来,路上还是清醒的,一点事儿都看不出来。
到家后在沙发上没坐两秒钟直接躺下去了。
为表热情喝了两杯白酒。这会儿上头上脸的厉害。
今天宴席上喝白酒,完全不是电视剧里那种装逼装□□,闷一小杯,都吹上天的画风。而是北方出生的张爷爷和他的北方亲戚喝白的跟喝水一样自在的白开水式画风。
虽然没一个人要求。她也成年了,没好意思,就跟着喝了两小杯。
客厅里,窗帘紧闭,暗暗的,很适合小憩。
许甄迷迷糊糊地软在沙发上,脸上热,眼皮重。这一倒,没一会儿她就真迷过去了。
玫瑰似的红衣缠绕着雪白的肌肤,她乌黑的发很凌乱,几缕贴在殷红的唇上,萦萦绕绕,还有几丝蜿蜒在玉色的脖颈间,小青蛇一样溜进衣内。
像一副不被应允在古代出售的美人图。
勾得玉面冷清的公子哥也转不开眼睛。
他静静地站在沙发前,垂目,冷淡看着躺在沙发这人红得不正常的脸,和微蹙的眉头。
再简单不过的答案,酒。
许忌蹲下来,捡起地上她落下的钥匙,和一个手提袋,放到了沙发前的矮木桌上。
他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明明她出门前,最不放心的是自己能不能照顾好许晓安。
而他也一直在等她回来,把许晓安这个麻烦再交回给她。
现在的情况却是,麻烦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空气寂静。
他手腕闲搁在膝盖上,再无顾忌地盯着她,像在思考后续,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她睡得不太自在,慢悠悠侧了个身,手在裤子口袋里摩挲半天,闭着眼睛抓出一把糖恍恍惚惚地停在半空中,然后松开手。
糖哗啦啦地都落在地板。
合着她以为这里有个桌子。
许忌目睹了她这种醉酒行为,哭笑不得。
“给我弟弟带的…”她细声含糊道。
她再次松开手,糖落进他的掌心。
“哪个弟弟?”
“我弟弟…”
“哪个弟弟?”他很固执。
她没回话。手从裤子口袋里艰难又慢吞吞地掏出最后一颗糖,横臂,松手,她声音像雾般朦胧;“许忌的糖。”
她松开手,糖落在浅灰色的毛绒地毯上。圆滚滚的,西瓜泡泡糖。
是一个答案,在两个弟弟里,她说了许忌,原因仅仅是因为要照顾许晓安的牙,不能吃太多的糖。
许甄没再呢喃,手无力地垂在地毯上。
他凝视她,很轻地叹出一口气,把手里之前接下的糖果搁在木桌上。
她脸上热烫得厉害,冷凉的手指微动,蓦地抬臂想用手给自己的脸降降温。
行动时,手腕上不知道是手链还是什么东西挂了一下红毛衣的下摆,掀开一截月色锦缎似的腰肉,细致,纤柔。
她的手如愿以偿落在了脸颊上,冰敷降温。
像无声绽放一朵缱绻的花,馥郁浓烈,因无心而更加招摇。
昏聩里,他微沉的目光落在那她腰间露出的那段冰肌玉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