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之阳第三次来律所了，上次聂沽给他找了个老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这里上班的人各个西装革履，高之阳也不例外，身上的西装还是楚江买给他的。

今天也没干什么，就是一直跟着老师，有客人来了就倒倒水，在旁边坐着听一下，没人的时候就打打杂，总不可能闲着。

今天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刚下电梯就听外面十分吵闹，在律所大楼的门口，坐着不同的男男女女，但他们的着装是一样的，衣服上满是脏污，脚边还放着黄色的安全帽，脸颊黝黑，愁容满面，时而抬头望望，低头后眼里满是无助。

高之阳路过，抬头望了眼那群人，几个面孔映入眼帘，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咋办啊，律师费实在太高了…”

“我打听过了，就这的律师是最好的…要是实在无法，就算了吧。”

“那不成啊，我还指望拿这钱回家过年呢，要是拿不到………”

之后的内容，因为高之阳越走越远，也就没有听清。

律所名气大了，能力强了，相对于开的律师费也高，这都是无法避免的，看到他们，高之阳就想，应该是被拖欠了工资，而这种事情也最是常见，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那种人，自己都还这副模样，哪有想法再去管他们的事。

明天要去练车的地方，试考科一，晚上楚江没回来，他就早早睡了，和教练约的是早上十点半这个时间，因为离得远，闹钟定在了七点，这样也不会太赶。

早上起来，他还有点蒙，闹钟响起，他关停了这个吵人的声音，显然，他又醒在了闹钟前，因为他又做了个梦，梦境不是很长，一个黝黑的房间，关着他和楚江两个人。

为什么要用关这个词，因为他尝试去开门，没有打开。

梦里楚江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安静的…仿佛没有灵魂一般，高之阳叫他，他也没反应，梦里的高之阳就仿佛习以为常一样，楚江不答应，他就没继续喊他，坐在他旁边，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折射出他们两个的样子，楚江闭着眼睛，腰背挺直的坐在那里，然后他就醒了。

醒了之后，想着梦里最后的画面，依旧觉得诡异。

清醒了之后他开门出去，余光瞄到沙发上的身影，转头看过去，瘫坐在沙发上的赫然是楚江本人。

高之阳走过去，隐约闻到一阵酒味，领口敞开，领带也被扔在一边，头发有些凌乱，唇色有些淡白。

“楚江，楚江。”

喊了两声，楚江还是睡得安稳，高之阳不由轻叹，不知道这是又喝了多少，连屋里也没进。

弯腰把人抱起来，进到卧室，放在那张还带着余温的大床上，楚江虽然意识没有回笼，但还是本能的翻身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高之阳从他的包里找到了他的手机，下意识输入了上辈子楚江设的那个密码，还真解开了锁，在微信里找到黎印良的头像，发消息问了一下楚江今天还有没有工作安排。

消息回的很快，知道发消息的是高之阳，他回的消息还带了前缀。

黎印良：高先生您好，楚总昨晚忙的有点晚，今天的工作安排都推到了下午。

高之阳回了他之后，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他记得以前楚江也忙，但酒局是很少参加的，他是楚家的二少爷，任谁也不会不给他面子，所以楚江现在经常喝成这样，他实在想不通。

耽搁了这一会，高之阳洗漱完就出了门，路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就去坐车了，因为错过了一趟公交，他最后也是踩点到了的驾校。

万阳就在门口等他，看他来了，便带他进去，老大留了话，要好好关照这个学员，故此万阳各方面做的也就要周到些。

“一会就是模拟考，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别紧张。”

万阳看他还小的模样，在进去之前还特意交代了一句，高之阳也应了声，里面还坐着几个年轻人，他找了个空位坐着。

“把手机拿出来吧，打开软件，我在里面传了一个考试安排，那个文件你们看到没。”

大家说看到了，万阳继续说：“现在点进去，点开始考试，注意时间。”

说完这句万阳就不出声了，看他们没什么问题，就坐在凳子上，拿出水壶开始喝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吧，突然冲进来一个男人，听到动静高之阳和他们一样抬头看向门外，万阳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男人，问：“你是哪个教练带的？”

万阳不认识他，就这么问了，那男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胸膛上肉眼可见的肌肉也随着他的呼吸在鼓动，万阳的视线很难从上面移开。

“我叫马元，是李教练带的，我想提前考，他就让我今天过来把模拟考先做了。”

万阳点了点头，往下一扬下巴，说道：“下面空位随便坐，然后拿出手机，我给你发考题。”

马元坐到了高之阳旁边，把自己的小包放下，从裤兜里捞出手机，随着“啪嗒”一身，高之阳看向地面，是从这位口袋里掉出来的，便弯腰给他捡了起来，因为正面朝上，工作牌上的内容也很容易看到，这人，原来是一个健身教练。

“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