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火车没多久,二姑挂来电话,说爷爷凌晨去了。
挂了电话,秦锦鱼平静地同陈亦说了这事。
“你心里好像不伤心。”陈亦见她努力想做出什么表情的模样,这样道。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真的没什么感觉,可能因为很久没见了吧。”秦锦鱼没了最初的惊诧,似乎真如陈亦所说,她拖着腮,靠椅背上道:“想伤心也伤心不了。”
“挺正常的。”
“唔...你不觉得这样蛮冷漠的吗?”秦锦鱼反问道。
“不觉得,”陈亦顿了顿道:“只有在乎才会觉得伤心。”
“你说我不在乎爷爷...可能吧,二姑也说我不关心那边。”秦锦鱼自责道。
“这什么话,在乎是相对的,明明是你爷爷不在乎你在先。”
“啊?”
“倘若你爷爷很在乎你,每个月都给你挂电话关心你,不说每个月,过年的时候会念着你回家一趟,这时你还不伤心,那才叫冷漠。”陈亦柔声笑道。
“你离开的时候还是小孩吧,他先把你当陌生人的,又怎么能先怪自己不好呢?”陈亦如此说道。
“可是...一点都不伤心好像不好。”秦锦鱼犹豫道。
“你觉得不合情理?明明是爷爷去世,自己做孙女却不伤心,不像是个孙女样?”
“嗯嗯,差不多吧,而且给亲戚看见也不好。”秦锦鱼点了点头。
“那就想想,你小的时候,他给你的封包,还有他陪你玩...多想点,多想点就伤心了。”陈亦见她不伤心又想伤心的模样,这般说道。
“说的也是,那我多想想。”秦锦鱼笑道。
她托起脸盘儿想着想着,竟真憋出几滴猫泪。
“这样差不多吧,我到时见亲戚就这样,也不会被人说。”她咧嘴一笑,爽朗道。
“你怕被人说啊。”
“当然,我很在乎形象的。”说完秦锦鱼抹去稀少的泪水。
..........
黄昏时分,二人汕头站下的车,比较老,据说汕头站最早能追溯到清光绪三十二年,现在的汕头站是95年新建使用的,一出车站仰头能看到整个面貌不新,老式建筑的那种蓝玻璃窗密密麻麻,这几年也有新建廊道、绿化、栏杆和公交车站,但整个火车站还是很接九十年代的地气。
火车站外草坪,有街头乐队在卖力唱歌,面前摆着标准的黑行李袋,秦锦鱼小声说唱得一般,陈亦也听得出来。
“哎哎,美女帅哥是不是要住酒店?”中年妇女操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上前招呼道。
陈亦摆摆手,她竟然道:“附近没酒店了喔!我们这边空调wifi,钟点房30。”
陈亦拉着秦锦鱼走快几步,一再说摆手。
“还有按摩。”中年妇女喊完之后,见陈亦没回头,往地吐了口唾沫。
下楼梯去坐的士,长长的楼梯旁的横了张台球桌,几个抽烟穿背心的地痞拿杆子打台球,他们见陈亦远远走来,三两个利落地翻过栏杆,为首的红毛挡在二人面前,套热乎道:“兄弟要不要坐车,那些的坑人的,我们便宜。”
陈亦想跟秦锦鱼绕过走开,却给其他两地痞挡住去路。
“让开让开。”秦锦鱼挥手道。
“真的不骗你们美女,他们专坑外地人。”那地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
秦锦鱼心里不舒服,侧身往陈亦身后站了点。
见说服不了陈亦,红毛往台球桌那边挥了挥手,剩下两个拎着球杆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