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七月。
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太阳整日挂在空中,驱散了所有云彩,让这建康的天气是一日热过一日。
早晨的混沌色刚刚散去,王志喂过牛后,就坐在院子里托着下巴望天发呆。
他在想生意上的事,投壶生意他不想做了。
倒不是因为苦累,而是这买卖实在没什么前途。这一个月,每天还是只有固定的一千多文收入。稳定是稳定,可门槛太低了,他也不能招工,几乎没有发展的潜力。
王志手里如今攒了有四万钱,有了本钱,就打算换个省心又更赚钱的门路。
厨房的炊烟升了起来,王谢氏在忙早饭。堂屋里则是一阵啪啦的动静,接着就看到王荀搬了胡床,端了茶水,腋下夹着书到了院子里。
火红的朝阳在迅速的白炽化,又是个大晴天。
“有人吗?可有人在家?”
门外突然传来喊声。
王志撂下手里的活,奔了过去。扯开门,门槛外站着一个面貌憨厚的汉子。
“找谁?”王志诧异道,他并不认得这人。
“我们是邻居。”那汉子指了右手边的民宅:“这是我家。”
“这家不是只有一个老妇人吗?”
“那是我阿母,我前些日子一直在外,今日才回来。”
“哦。”王志脸上多了些热情,说道:“怎么称呼?”
“梁六。”汉子的目光绕过王志,看向院子里的王荀,又拱手道:“正读书的这位郎君怎么称呼?”
王荀抬头看了眼,心中正不耐烦,生硬的道:“我姓王。”
看王荀不像好说话的,梁六只是搓手,不知如何接话了。
“我阿兄不喜欢别人打扰,有事跟我说吧。”王志说道。
“哦。”梁六忙说道:“是这,我本月底要娶亲,特地来知会一声。”
“原来是喜事,我知晓了,到时一定登门贺喜。”王志笑道。
……
等王荀去五馆后,王志很快也离了家。
刚到旅舍不远,迎面却正好遇到步伐匆匆的冯二羊。
“郎君,出事了!”冯二羊挥手喊道。
王志愣了一下,紧走几步,说道:“何事?”
“狗奴跑了!”
“跑了……跑哪了?”
“谁知道跑哪了。一大早就没看到人,问了左右邻居,也全没看到他。”冯二羊折了方向,跟王志并列走着。
等他们到了旅舍,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许驼子呢?”
“还在渡口做工呢,陈细眼已经去喊他了。”冯二羊忙说道。
“他怎么在码头,他不知道狗奴跑了?”
“许驼子天不亮就出门,走得急,父子俩又不在一个屋,大概是不知道的。”
说话的功夫,不远处街口就看到陈细眼赶着车回来了,车上坐着许驼子。
“还没找到?”陈细眼喊了一句。
“没呢,他若想走,哪里找得到。”冯二羊又问许驼子道:“驼子,你昨天又教训狗奴了?”
许驼子却不搭话,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下来,重心不稳,当即滑了一跤。
几人连忙去扶,许驼子却自己站起来,紧绷着脸,闷头往店里走去。
几人只得紧跟着。
许驼子在店里找遍了各处,连客舍都去瞧了,一无所获。
“狗奴!”许驼子怒吼道。
他全身都在使力,眼里像是能喷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