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说纪阮阮抄袭别人了。
纪阮阮的眉头立即紧蹙,锐利的目光扫向程峰,声音也带着冷冽:“程工,嘴巴不是用来信口雌黄的。”
程峰不痛不痒地笑了下:“纪工,在你来设计部之前,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丑闻,我看你还是快点上去跟沈总交代一下吧,亏他这么看重你。”
纪阮阮差不多明白为什么在方案设计的时候,他们那么配合了,原来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她。
部门经理:“纪工,先跟我上去吧。”
纪阮阮很快冷静下来,随着部门经理去了上面的高层会议室。
他们进来不久,沈郁衍跟顾舒阳也来了。
沈郁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倒是顾舒阳,给纪阮阮的形象不怎么正经,此刻却是满脸严肃。
纪阮阮没位置,只能站在部门经理后面。
沈郁衍看了眼,吩咐身旁的秘书:“去给纪工拿张椅子。”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足够让待在静谧会议室里的每个人听见,有几个人表情都没控制住。
秘书没有迟疑,立刻起身去拿了椅子。
等纪阮阮坐下,会议就正式开始了。
前面的流程就是公司的大小业务,等所有正事讲完了,沈郁衍才提起这次竞标的事情,“听说科技馆这个项目有人跟我们的方案设计雷同,造价还比我们低,才导致竞标失败,是有这么回事吗?”
部门经理回道:“是。”
沈郁衍:“这纯粹是巧合还是有人向同行泄露了什么信息?”
部门经理回得中规中矩:“建筑设计方面偶有雷同其实也算正常。”
“正常?相似度都达到95%以上了。”
纪阮阮对这件事没掌握多少信息,听见沈郁衍的话,指尖蓦地泛白。
这要说是巧合,鬼都不信。
部门经理没回答沈郁衍的回答,而是将纪阮阮拉了出来:“纪工是负责这个项目的总设计师,还是让她自己来说下情况吧。”
面对会议室里众人打量的目光,纪阮阮很从容地站起了身:“我暂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用我纪家祖宗十八代发誓,我清清白白。”
她的话顿时让会议室鸦雀无声,在场不少人知道纪阮阮的身份,而且大家混迹商场这么久,事情到底如何,心思还是有底的。
只不过没关系到自己的利益,都站在看客的角度看热闹而已。
纪阮阮精致的容颜丝毫不见慌乱跟畏惧,视线巡了一圈后,落在沈郁衍的脸上。
不过也就短短几秒,很快移开了,她将自己的工作证交出来,淡淡地说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我愿意暂停所有的工作,但是谁也别想冤枉我。”
沈郁衍坐在上首,整个人依然寡淡疏离,让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会议室里静若寒蝉,没人在此刻出声。
纪阮阮摆明了是沈郁衍这边的人,谁都不愿意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发表那些跟自己无关的意见。
最终还是沈郁衍打破了静默,“刘经理,这是你们设计部的事情,你怎么看?”
部门经理被点了名,起身回道:“我跟纪工处事不久,恕我无法评判这次的事情。”
对于他的话,纪阮阮的脸上没泄露什么情绪,既然他们设计了这样一出戏,她就没指望他会替自己说话。
沈郁衍的指尖在会议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薄唇轻扯,溢出沉稳的声音:“我非常相信纪工的为人作风,所以这次事情我会深究到底。”
他也没说多余的话,但偏偏这两句就让部门经理的身躯僵住了。
纪阮阮不由地看向沈郁衍,虽然料到了他会出头,怎么说她在表面上是他安插在设计部的人,这件事要是坐实了,就狠狠打了他的脸。
可是这样掷地有声的信任,多少让她有些意外。
短暂的安静过后,沈郁衍又开了口:“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散会。”
纪阮阮走出会议室前,被顾舒阳叫住了,跟她低声耳语:“怎么这么不小心?”
“怪我父母将我教育得太善良,不懂人心险恶。”纪阮阮苦笑。
一开始她是有所防备的,可是他们的态度很配合,她就想当然地以为他们是被沈郁衍给震慑住了。
沈郁衍也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俯首,语调有些许抱歉:“没怎么样吧?”
“我心里素质强。”
“事情传得太快了。”
纪阮阮听出他在解释,朝他笑了笑:“不要紧,后续沈总帮我摆平就可以了。”
顾舒阳的眸底有些森冷,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一个方案设计而已,在竞标阶段就传得到处都是,设计部这帮人啊,其心可诛。”
沈郁衍很淡地应了句:“嗯。”
纪阮阮:“对了,对方是哪家公司?”
顾舒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回道:“巧得很,你之前待的那家设计院。”
纪阮阮从鼻尖轻哼了声:“还真的挺巧。”
走出会议室,纪阮阮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刚才还带着冷意的脸蛋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回来了?”
沈郁衍凝视着纪阮阮的眸色有些深浓,等到她讲完电话,才又开了口:“你既然接下来不上班,我家装修会影响你吗?”
纪阮阮眨了眨眼睛,她很确定沈郁衍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竟然在公司讲起了私事,不过也就怔愣了几秒,回他:“白天没事,我不一定在家。”
沈郁衍:“行。”
顾舒阳挑了挑眉眼,随口问纪阮阮:“徐家小公子要回国了?”
纪阮阮:“嗯,沈总,顾总,我先走了。”
看着纪阮阮离去的身影,顾舒阳拍了拍沈郁衍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加油,别让竹马抢先一步。”
沈郁衍淡漠地瞥他一眼,好看的长指解开衬衫的袖扣,溢出来的嗓音很是轻描淡写:“半个月内,让设计部那帮人滚蛋。”
顾舒阳:“遵命。”
上位者可以容忍中庸的下属,但是绝对不可能留那些不忠的人在身边。
这次的事情是触到沈郁衍的底线了,法不责众这点在他身上根本不适用,他又不是没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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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阮阮回到办公室,程峰就极其“关心”地向她询问情况:“纪工,沈总一定还你清白了吧?”
纪阮阮笑了下,“程工,我本来就清白,不需要任何人还我清白。”
“这么清白的纪工,怎么听说要暂停工作了啊?”
纪阮阮的眼尾向上吊了吊,整个人瞬间变得冷艳高贵:“那不是拜程工所赐吗?我暂时带薪休假,羡慕吗?”
程峰摊了摊手:“我并不知道纪工在说什么,像你说的,嘴巴可不是用来信口雌黄的。”
“程工慢慢享受这最后的工作时光吧,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得走人了,我纪阮阮说的。”
纪阮阮的气势一下子上来,让程峰控制不住地发怵了下,他只能勉为其难地稳住情绪,“纪工可真能拿着鸡毛当令箭。”
“呵。”纪阮阮嫣红的唇瓣间溢出一声嗤笑。
从公司出来,她就直接驱车去了机场。
徐嘉瑞是个定不住性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外流浪,挑战尽了各种极限活动。
纪阮阮站在出口处寻找他的身影,没一会儿肩膀就被一股沉重的力量给压住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调戏的低沉男声:“美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