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梅,莫非他是梅将军的儿子。”
“就是那个把胡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梅将军?”
听到“屁滚尿流”这个词,其余人神色顿了下。身为看书拿笔的学子,张口就是屁啊尿啊的实在不好听,但想到胡人在边关肆虐,抢夺百姓财务,他们又觉得这词用得精妙。
“就是那个梅将军,我听说之前沈兄去宫里赴宴,和梅将军的独子一见如故,当着皇上的面结为异性兄弟。”
“不愧是沈兄。”
“那梅一鸿又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听严涛的意思,这梅一鸿应该是梅一朵的大哥,可是梅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这儿子是个纨绔,京城人都说梅将军后继无人,但瞧着也不是很纨绔。
“梅一鸿是梅一朵小叔的儿子。”旁边有人道。
寒门学子看向说话的人,是和梅一朵一起进来的人。
能和梅将军儿子做友人的人,想必也是出身官宦世家。
寒门出生的学子和世家公子不说泾渭分明,但来往的确不多。
大部分的世家公子看不起寒门出身的学子,觉得他们学问差,事实上的确如此。
对于寒门学子来说,读书是一件奢侈的事,便是有读书的条件,也远远比不上世家公子。三年一次的科举,中榜者世家公子远远多于寒门子弟。
寒门子弟也不愿去迎合世家公子,他们有他们的傲气。
进京这么久,他们很少主动跟这些贵公子说话,不过今日……
其中一人拱了拱手,脸上露出友好的微笑。
这边打破了寒门学子与世家公子,或者说是纨绔子弟的壁垒,那边,严涛听了梅一朵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旁边有人劝架,梅一朵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若不在谣言刚起的时候就掐灭,等传开就晚了。
梅一朵拉着严涛就往外走,他要去大理寺,去京兆府,去县衙,他要让严涛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捡起来,咽回去。
旁人见闹大了,想劝,嘴上说梅一朵不听,想动手拉人又不敢。
梅将军宠儿子是出了名的,要是拉出个好歹,梅将军还不打上门。
“梅一朵,”骑在马背上的顾明月看着梅一朵与人拉拉扯扯,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郡主?”看见顾明月,梅一朵脸上露出喜色:“你来得正好,这人污蔑义兄,我正要拉他去见官。”
顾明月看向被梅一朵拉着的人――严涛,严太师家的小公子。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道。
二皇子的皇子妃就是这位小公子的嫡亲长姐。
宫宴上,二皇子对沈亭谦恭下士,一看就是想拉拢沈亭。严家是二皇子的岳家,应该不可能给二皇子扯狗腿吧。
“不是误会,我亲耳听到的。”梅一朵把严涛说的那些话说给顾明月听。
顾明月越听脸色越冷,虽然她曾经说过看在她与她父亲的面上,就算沈亭殿试发挥得不好,皇上也会给他一个不难看的名次,但沈亭能中状元,绝对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她与她父亲没那么大的面子,皇上也不是那样的人。
“来人,将严公子带去大理寺。”顾明月是郡主,外出可以带护卫,一声令下,立即有佩刀护卫将严涛拿住。
严涛挣扎不脱,嘴里骂骂咧咧,说梅一朵与顾明月心虚。
顾明月厉声:“堵住他的嘴。”
严涛不是一个人,与他一起来吃午膳的人见事情越闹越大,劝道:“一朵,严涛是吃醉了酒说胡话,一鸿毕竟是你大哥,你劝一劝郡主,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梅一朵嗤了声:“这与我大哥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大哥让他说这些话的。”
劝的人想说严涛视梅一鸿为兄长,梅一鸿也颇为爱护严涛这个师弟,可是想到梅一鸿与梅一朵的关系,他们住了口。
虽是堂兄弟,这两人关系却并不好。
也是奇怪,以前他们觉得梅一朵与梅一鸿关系不睦是梅一朵嫉妒梅一鸿学问了得,可沈亭是状元之才,比梅一鸿更加出色,怎么梅一朵就能如此维护沈亭?
梅一朵理了理乱了的衣襟,朝顾明月身后看了看:“郡主怎么一个人,我义兄呢?”
“进宫了。”
顾明月四下随意看了眼,见赵乐阳穿过人群坐上成王府的马车。
她居然没掺合进来,换成以前,赵乐阳不添油加醋就怪了。
看来爵位被废,的确让她收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