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想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头也不抬:“说。”
朱丁道:“端阳郡主把严家小公子送去大理寺了。”
沈亭眉梢一抬:“郡主送的?”
“准确来说是郡主和梅小公子两个人。”朱丁把事情说了一遍。
二皇子越听脸色越难看,等朱丁说完,他立即向皇帝请罪,而后又向沈亭道歉。
语气诚恳,神色懊恼,一副很抱歉的模样。
皇帝冷声:“又不是你让他说的,你忙着道什么歉。”
二皇子心下一凛,他们父皇大多数时候是比较好说话的,就算有些事情他不同意,也很少会露出冷色。
一旦父皇露出冷色,那就说明皇上怒了。不至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严涛是讨不了好了。
他这边想拉拢沈亭,严涛倒好,直接把人得罪了,可严涛在严家颇受宠爱,他不能不置之不理。
解铃还须系铃人,二皇子看向沈亭,想替严涛求个情。
他是皇子,他开了口,沈亭不至于不给他一个面子。
“皇上说得是,”沈亭温声道:“这与殿下无关,再者郡主既已将人送去大理寺,我相信大理寺一定会做出公平公正的判决。”
四皇子最乐意看二皇子倒霉,立即附和道:“沈公子说得是,大理寺卿杜大人清正廉洁大公无私,相信他一定会还沈公子一个公道。”
皇上最不喜皇子们在他面前勾心斗角,尤其这次还牵扯到沈亭。
这是他与云央的儿子,是云央血脉的延续,于他而言,是惊喜也是珍宝。
“朕还有事,”棋没下完皇帝便起身:“沈亭跟朕来。”
沈亭拱手跟众皇子告辞后跟了上去。
四皇子看着皇帝与沈亭离开的背影,感慨:“啧啧啧,跟我们比起来,沈公子倒更像是父皇的儿子。”
没人理他,皇子们各回各的家。
皇上没什么话和沈亭说,他把沈亭叫走只是避免沈亭被皇子们缠上。
这些年很多大臣都上奏折希望他早早将太子立下,他们以为他真的不想立太子吗?
立下太子,有个人帮他分担政务,他轻松些不好吗?
可是这太子不是是个人都能当,他有六个皇子,可没一个人能让他满意,他甚至在想直接跳过儿子培养孙子,好在有了沈亭。
便是不考虑沈亭是云央留给他的儿子,沈亭各方面都令他很满意,假以时日,未必担不起这天下的责任。
想到这点,皇帝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叫来朱丁:“朕记得朕私库里新进了几匹料子?”
朱丁道:“是有几匹,叫晚霞锦,是楼兰国送来的贡品。”
因为十分珍贵,不够后宫嫔妃分,皇上索性收到了自己的私库里。
皇上道:“再从朕的私库里找两套适合年轻女子的首饰,加上那几匹晚霞锦,一起送到顾国公府去。”
朱丁应下,又问:“是送给端阳郡主?”
“不然呢,”皇帝没好气地道:“难不成还送是送给顾霖?”
收到皇上的赏赐,顾明月有点懵,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皇上怎么突然赏她这么多东西。
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顾明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谢过赏,顾明月站起来身,塞了个荷包给来送赏赐的刘广:“刘公公,宫里有出什么事吗?”
刘广先谢过顾明月的赏,而后摇头:“宫里一切都好。”
“那沈亭呢?”该不会是沈亭出了事,皇上为了补偿沈亭才赏赐她吧。
“沈公子一切都好,已经离宫了。”
问不出原因,顾明月只好放刘广离开,回头一看,她二婶林氏盯着这几匹晚霞锦,两眼冒精光。
皇上有赏,除开老夫人是辈分高,不用出来外,府中的大小主子都来了前厅接旨。
若林氏是个好的,顾明月不介意分二房两匹,可她们无时无刻不再找她晦气,她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好东西分给他们。
“来人,”程氏道:“把这些搬去郡主的院子。”
程氏身边的丫鬟一听这话,立刻上前用力地将林氏手里的晚霞锦拿了过来,嘴里道:“二夫人,这是皇上赏给我们郡主的。”
这几匹料子颜色鲜艳,很是适合年轻小姑娘,林氏想要一匹来给顾晗做身衣裳。
再过不久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若顾晗能穿一身晚霞锦的衣裳,在宴会上定然能惊艳众人。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开口,程氏就让人把东西搬到顾明月院里去。
她有些气,正想说什么,程氏忽然训了刚才那个丫鬟:“二夫人能不知道这是皇上赏给郡主的,你这话说得,像是二夫人抢郡主的东西。”
林氏气得咬牙,冷笑一声后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