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小娇惯长大的,稍微磕了撞了,家里都心疼的不行,哪像顾野这种,野生野长,洪兴街混出来的,一身痞气,打起架来,又凶又狠,拳拳到肉,毫不手软。
孙斯越人机灵,看似一边喊着‘有话好说别动手’,一边拉架,实则明里暗里都在帮顾野。
有人刚被顾野踹一脚,正要还击,却被人突然捆着手臂抱住,还一边大喊‘别打了’。
这边的响动很快引来安保人员,赶紧将两方人分开,里头的各家长辈自然也就闻风赶来了。
几位豪门贵妇,看见自己儿子挨了揍,无不惊慌失措,尖细的嗓音充满了惊恐,“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而顾宗岱看见自家儿子打架,怒不可遏,“顾崇北!你还打人?!还不快给人道歉!”
他几乎是问都不问,就认定是顾野惹事,毕竟眼前几人看起来伤得不轻,而顾野虽也有挂彩,但没那几人严重。
苏木可不像他那么不分青红皂白,拉着顾野一边检查伤势,一边问,“小野,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野动了动牙关,抬手揉了揉脸颊,倔强的不肯不说话。
他的态度无意更让顾宗岱恼火,眼看就要发怒,许惊栖连忙开口,“崇北弟弟虽然脾气倔了点,但是从来不主动惹事,今天的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给少年擦脸上的脏污,轻声问他,“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难听的话,故意惹怒你?”
她这问话,明显是暗指寇书禹那几人挑衅在先,至于什么难听的话,就算不说,在场的人也心知肚明。
毕竟,背后说这些‘难听的话’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对于这些,顾宗岱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数的,冷静下来一想,倒没了先前的怒气,放缓语气问顾野,“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先动的手?”
顾野这才开口,磊落承认,“我先动的手。”
不等再问,他冷冷看向寇书禹,“他们侮辱我朋友。嘲笑我,我可以忍,但嘲笑我的朋友,我忍不了。”
但寇书禹言语轻薄许惊栖的话,顾野一句未提,虽然如果把这事说出来,不仅顾宗岱会震怒,寇家碍于情面也会严惩寇书禹。
可是他莫名就是不想牵扯上许惊栖,她就该站在阳光里,这些污言秽语,不必知道。
寇父倒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毕竟能撑起这么大的公司,心胸自然不会狭隘,闻言立马沉声问自家儿子,“是你出言不逊在先?”
寇书禹虽然不算品行优良,但到底也有自己的骨气,不屑撒谎,于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寇父即使对他这态度不满,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教训,心中却暗恨,好好一孩子,都被他妈和奶奶给宠坏了。
惹事在先也就罢了,还被人打成这个样,丢人现眼。
寇父命令寇书禹站出来,“向崇北和他的朋友道歉。”
寇书禹梗着脖子,有些不服,但在寇父威严的视线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声对不起。
虽然态度勉强,但好歹是道了歉。
顾宗岱虽然对儿子严厉,却也不会容忍外人欺负到自己儿子头上,不过寇家已经道了歉,他顾家也得表示大度不计较,最终也只能一句,孩子们打打闹闹,不必往心里去。
不能因为晚辈的小摩擦,影响两家的关系,生意还是要做的,合作也还是要继续的。
这一架,寇书禹和顾野这梁子,算是就此结下了。
晚上回到家,顾宗岱自然少不了又训斥一顿,希望顾野早些改掉身上的恶习,别成天就知道打架斗狠,要对得起他顾家名门的身份。
这番话,顾野懒得听,不等顾宗岱说完,转头就上楼去,砰一声甩上房门。
气得顾宗岱手上的茶杯哐地砸碎在大理石地板上。
客厅其余几人无不吓得一抖,从未见过顾宗岱发这么大脾气。
等顾宗岱怒气冲冲去了书房后,苏木叹口气,去到三楼,敲了敲顾野的房门,想看看他的伤。
可顾野关着门不让进,苏木也没法子,只好喊许惊栖去试试。
这些日子,瞧着俩孩子相处得好像还不错。
“栖栖,你弟弟自从回来后,一直和我还有你顾叔叔生疏得很,有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说,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对你他至少还能说上几句话,你多帮干妈照顾照顾弟弟,也多开导一下他。”
许惊栖点头应下,“放心吧干妈,我肯定好好开导崇北弟弟。”
想了想,又安慰苏木,“他是您的儿子,怎么会和您生疏呢,想来也就是这些年没在一块儿,还有些不习惯,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再说了,现在十五六岁的小男生,正是青春期,本来就不爱和大人说心事,您多给他一些时间,慢慢来,我想他会理解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心里终归有几分失落的。
苏木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挥手让她去了。
许惊栖拿着消毒水和药膏,轻轻敲了敲门,聪明的换了个称呼,“阿野,我能进来吗?”
里面没人应,许惊栖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发现并没有反锁,于是又问了一声,“你不说话,那我就当是同意了?我进来了?”
依旧没声音。
许惊栖拧开门把,推开一条缝,屋内没开灯,黑漆漆一片。
门口的感应灯,因许久无人走动,暗了下来,许惊栖更是看不清房间内的情景,只好伸手去摸门口的壁灯。
可伸手,就触碰到一一堵温热的胸膛,吓得她猛的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