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微微一顿,仰起脸去看他。
少年一如既往将鸦黑长发梳成丸子头,垂下的一绺刘海荡在额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让人想抓上一把。
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已经伸出了手。
被揪住刘海的夏油杰微微一愣,那双细狭的紫眸中闪过无奈的笑意,他似乎想说什么。
“杰君,”
我突然打断沉默,
“你是去找小库问了关于我的事吗?”
“……嗯?”
“别误会,我可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在确认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朝他微笑,但夏油杰的表情似乎更僵硬了,
“不用这么紧张嘛,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对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杰君心怀恶意,但现在我很喜欢你哦。”
“……沙条你有时候真是直白到让人受不了。”
“毕竟我不喜欢正义感过剩还装模作样的人,开学的时候就说过了。”
夏油杰似乎放松了一点,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询问我:
“那后来呢?你因为什么改变了看法?”
“倒也没有改变,我还是讨厌你执着于正论的部分。”
我一边说着,顺手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根棒棒糖,是可乐味的,
“不过嘛,你试图给一片空白的我抹上自己的色彩,这份与你的咒术气质相仿的控制欲,我并不讨厌哦。”
夏油杰瞳孔放大,愕然开口:“……什么?”
“唔姆,你自己都没察觉到吗?可以哦,这自我认知时微妙的迟钝也挺可爱的。”
我若无其事地撕开棒棒糖包装塞入口中,
“比起为了正论想将同期拽上正途的杰君,我还是更中意控制欲过剩到想将‘懵懂天真’的我强行拉进你所选择的道路的杰君。”
“……”
我满足地嚼碎糖果,朝他眨眨眼:
“这种感觉还蛮怀念的,你大可以努力试试看。”
“……沙条你,”
夏油杰揉了揉额角,沉默了两秒,开口问道,
“是在挑衅吗?还是报复?因为我之前在车上威胁你把糖丢掉?”
我噗嗤笑出声,答非所问地回他:
“快走吧,杰君,狗屎五条都快走没影了,等会找不到我们又要闹起来丢人现眼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原本走得飞快没入人群的白发少年又忽然钻了出来,超大声地朝我们嚷嚷:
“你们两个,怎么慢吞吞地跟蜗牛爬一样,我可不想折腾得太晚,在禅院家吃晚饭啊!”
事实证明,五条悟是个超不靠谱的向导,根本毫无时间规划。唯一知道路线的他一路上说着快到了快到了,结果在半路上经到甜品店就凑过去看两眼,等我们到达禅院家的时候,真到了晚餐时间了。
说好的饭后散步变成了饭前散步,我们站在飘着饭香的禅院家大门前,望着荒无人烟没有别的饭店的四野,陷入了沉默。
原本的计划是帅气地破门而入直接搜尸,一路上顺便把不服的禅院家人士海扁一通,等到他们给总监部打小报告时,与随时准备好维权的五条家团队打个时间差,用更严重的问题覆盖我们的打人泄愤,让禅院家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但现在,到晚餐时间了。
“老子饿了。”
“……我也有点。”
“倒是不饿,但是闻着好香啊,禅院家的厨师怎么样?”
饿着肚子上门找茬,总有种微妙的憋屈感。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了一阵,决定改变顺序,在找尸体前先在禅院家蹭上一顿晚饭再说。
“这就是所谓的先礼后兵吧。”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宣布道,抬手一道苍轰碎了禅院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