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太庙 北方的冬天,清滴水成冰,寒风刺骨,况且现正是漫天飞雪,跳远所望正是一片银装素裹。 要是以前三爷诚亲王看到这美景肯定要诗性大发,但现在他裹着一身裘衣佝偻着身子,跪在太庙前,心里不断的骂娘。 想他现也年过半百,就为了两个侄子被他皇阿玛罚跪,刚知道到老二的两个儿子没了他就知道要遭,但他娘的他真的啥都没干啊,本着自己不好受也不要别人好受的原则,他用手指捅了捅他左边的老四胤禛半自嘲半调侃的道: “老四,你好歹之前一直跟着老二,特别是小时候老二还算是护着你。怎么老二去了你连个侄子都护不住,这样皇阿玛怎么会倚重你呢”。随后又带着试探和阴阳怪气的开口:“你不会是故意吧,就因为皇阿玛看重弘皙”。 四爷跪得背脊挺直,紧绷着脸、抿着嘴,眸光深邃,手指不自觉的转动扳指。 此时他正想着这事对他的影响,皇阿玛老啦,老八废了。现倚重的就他还老十四,但十四现在领兵在外,京里有事他鞭长莫及。只要皇阿玛.....就会大事已定,看来皇阿玛选的还是他,但现在........ 听到老三的声音他不悦的转头:“三哥居长,本王又如何敢专美于前,何况弘皙,弘晋都要叫您一声三叔”。言意之下便是有事也要找你这个居长的长辈,所以少在这阴阳怪气 三爷......... 老十这会正对跪在旁边的老九挤眉弄眼,小声兮兮的问:“九哥,老实说,是不是你干的”。说着还非常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九阿哥胤禟,他真心觉得他九哥很可疑。想他九哥在京城被人称为毒蛇九,素来都是呲牙必报。 老二以前那是多昌狂啊,得罪的人海了去,这其中又以他九哥最记仇,要说是他九哥弄死了那二个小的,他一点都不意外。 “你闭嘴吧,本贝子可不像你这个蠢货。现在京城风声鹤唳,老爷子盯得最紧的时候,我又不想找死”。九阿哥胤禟这会都顾不得冷了,恨不得蹦起来打死这混蛋,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不过连老十都觉得和他有关,只怕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他这会也担心别人会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正琢磨着该怎么办? 八阿哥胤禩自去年大病一场后身子渐弱,至今都没有好全,这种天气跪太庙更雪上加霜。 现着白着一张脸,抖着身子摇摇欲坠,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老九老十看着这样的八哥不由忧心,十阿哥更是对他的奴才大喝:“狗奴才,眼瞎啊,还不快给你们八爷找个厚的披风”。说完又指着一个小太监道:“快去给你八爷倒杯热茶来”。 十阿哥仍是钮祜禄氏贵妃所出,在众阿哥中出身最为高贵,奴才不敢怠慢,依言去办。 八阿哥看到两个弟弟都关切的看着他,他心中一暖,低声道:“我没事,只是近期老九要当心了。不过最好能将这事扣在老十三头上”。 他咳了几声才继续说:“老十三因为老二被关在养蜂夹道近十年,心中能不恨,那他对两个侄子下手也是情有可原”。 老十由出声打断了八阿哥:“这事皇阿玛他老人家会信么,毕竟老十三关了近十年,哪来的人手”。 “这不是还有老四在么”,九阿哥老对着四的方向不屑的嗤笑一声。 他们这在低声商量着搞风搞雨。 而剩下的几个阿哥则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在那跪着,心里却对这些哥哥(弟弟)破口大骂:娘的,这些哥哥(弟弟)干的破事却连累他们,他们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有有这样的哥哥(弟弟),真他娘的倒霉。 @@@@@@ 陈程因被确诊得了天花,现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这是一处温泉庄子,是他是他额娘瓜尔佳氏的陪嫁,现在这庄子上的所有奴才都被他用精神力下了暗示,所以他就放心的在这里浪了。 外面寒风呼啸,冰天雪地,厢房内却是布置的春暖如花。 陈程这会正靠在床上眉开眼笑的,听明公公说着他那些叔叔伯伯跪在太庙的惨状。啧啧啧,真是可怜啊,不过他想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多来几次的。他这会乐得都可以多吃几碗饭。 于是他幸灾乐祸的挥手让明公公去传膳。 明公公恭恭敬敬的打个千告退,对于他这个小主子为何会在太医确诊了天花后屁事都没有,还能在庄子上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好奇。 在宫里好奇心太重是要死人的,只要管住自己的眼,自己的嘴。不多看,不多话才能活得久。 陈程看明公公这模样,觉得真是人老成精啊,这才几天啊,那个李侧妃就被“怒急攻心”而亡,剩下的小格格则是发烧烧傻了,厉害咧。 看来这老货以后还是能多倚重的,小木子在厉害也只是个傀儡,做多了就会留下痕迹,容易暴露。 安抚了五脏六腑之后他现在有心情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现在是康熙五十八年,老皇帝没两年可活了,之后是他四伯雍正上位,难道他要给人下跪装鹌鹑。 啊呸,想他上辈子活了一百伍十多岁,到死都是活得嚣张跋扈的,现在却是要装孙子。他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以现在就去死一死,臣妾做不到啊...... 想想他这辈子的老子,两废两立。他老子倒了,跟着他的十三阿哥也被关了,就他四伯屁事都没有,最后还成了大赢家,这里面要是没点事他就能把头摘下来。 还有乾隆年间的弘皙谋逆案,真的是弘皙谋逆么?那时都已经历了雍正、乾隆两朝,弘皙是多有想不开才去找死啊,这是谋逆还是被谋逆,还不是上面说了算。 啧啧啧,想想自己的处境,他本来就是个不能忍的,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谋逆了。玩手段,玩阴谋诡计,他可玩不过这些古人。 陈程摸了摸下巴,他觉得他玛法还是在皇位上呆久一点好,就不知道老皇帝要是还能再多活二十年他四伯会不会高兴。 决定了,等他多病几天他就要去送一份大礼给他的玛法,看看他多有孝心啊。 @@@@@@ 乾清宫 近日老皇帝因弘皙,弘晋死而发作了好些御前侍候的奴才。这会乾清宫灯火通明,一水的太监奴婢战战兢的立在两侧,却静悄悄不闻一点声响。 老皇帝看着下面传来的折子,一点线索都没有,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消信。 就像什么十三阿哥门下近日在直隶一带活动,当他是傻子么。老十三被圈了快十年了,门下只要有点脑子都不敢这样干。 但他的这些逆子也太厉害了些,这事他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查到。不弄清楚,真让他如芒在侧,寝食难安。 虽然他有意传位给老四,但只能是他自己给,别人不能主动伸手拿。还是得敲打敲打,他们的老子我现在还活着呢,别整天盯着他的皇位。 老皇帝夜晚睡的迷糊间像是做梦了,他看到他的太子了 他的太子啊,正是二十而冠之时。他穿着一身明黄四爪金龙的太子常服,身姿潇洒面容俊美,举手抬足间充满皇族的贵气。 此时他的太子正在云端远远的看着他呢。 皇太子走前自然的行了礼:“请皇阿玛安”。 老皇帝瞬间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扶起了他的皇太子,红眼着道:“好,好,好,阿玛的保成啊,终于来看阿玛了”。 “皇阿玛恕罪,保成已离开人世间三载有余。要不是挂念我那人世间那仅剩的孩儿,今儿孤是不会出现的”。皇太子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老皇帝慌了,他的保成是在怪他啊:“保诚,弘皙、弘晋是阿玛疏忽了。但是阿玛保证,弘毅阿玛怎么都会护着他的,你别怪阿玛”。 老皇帝看不清他的保诚的身影,急得在地上打转。 “您护不了他多久了,您现今只剩两看有余之寿,之后您就护不了了”。太子叹了口气 “弘毅是我在人世间仅剩的一滴滴亲血骨,他于我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太子郑重的向老皇帝行了礼: “皇阿玛,为了我儿,孤牺牲九世之功德与阎君换了4枚生机丸和一颗百草丹。百草丹可治愈阿玛的身体,而生机丸则每一枚可为阿玛添五年寿命。生机丸孤会每五年来给阿玛服一次,请皇阿玛您珍重”。 说着太子就将一颗百草丹和一枚生机丸挥入老皇帝口中,身景就逐渐消失。 百草丹和生机丸入口即化,马上就从腹部升起一股暖流,暖流通向全身。老皇帝觉得身子从未有这样好过。 他想问问太子为什么不一次性把所有的生机丸给他,但眼前的身景却是逐渐消失,急得他大喊:“保成,保成........”. 守夜的李德全听到老皇帝的喊声,估摸着老皇帝是梦寐。看着老皇帝一身是汗,连忙小心翼翼的摇醒老皇帝:“皇上,皇上.......”。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老皇帝脸上,手上不断的有黑色的东西冒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中毒了吧。 老皇帝倏的睁开眼,手上却像是抓住了个硬物。抬手一着,不可置信的登双眼:这是太子生前常有的荷包。 而他的手上却布满黑色的淤泥,气味熏天。难道刚刚他的太子真的回来过,他惊疑不定地问李德全:“是你这老货一直守在这,刚有人进来么”。 李德全忙摇头:“奴才一直在这里守着万岁爷,就奴才一人”。 “备水,朕要沐浴”,老皇帝大马金刀的坐在龙床上,他这会觉得自个的身子好多了,想到能增加20年的寿命,他喜不自禁。看着天色大亮,想想又吩咐:“去传李太医,还有今儿免朝”。 “喳”,李德全恭恭敬敬的去安排,但心里去是惊疑:万岁爷的身子怎么看着好多了。 老皇帝沐浴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李太医小心翼翼的为皇上诊脉后大喜:“恭喜皇上,皇上是否服用了什么宝物,这脉像强劲有力”,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先前为万岁爷的脉案不能用了,按着这脉像,万岁爷在活个6-7年是不成问题的”。 说完就跪倒在地上,这会李太医真是好奇,他是皇上的专属御医,皇上的脉案他最清楚不过了,怎么突然就变了那么多呢。 老皇帝这会真是喜行于色,高兴的看赏,就让他下去了。不过想到另三枚生机丸,眼中不由精光大盛:“夜一,去盯着弘毅的一举一动。还有,把理亲王府和他现住的庄子搜一遍”。 黑暗中走出一个平凡的黑衣人,恭敬行了一礼,这个皇朝的暗卫。 直至申时,有暗卫回报,弘毅阿哥身体已大安。大安前弘毅阿哥身体满是淤泥,臭味熏天,然搜府后无异常。 这些都陈程故意露出去的,不然,哼......。 老皇帝现在才相信他还能多活20年,那一切都不一样了,老四也该休息休息了。 暗卫在老皇帝的示意下将皇帝得了宝贝,可以多活20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风起云涌。 大臣们在惊疑不定中,在早朝上看到健康不少的老皇帝。 这会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一句: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