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孙嬷嬷带人请,陈程亲自带着原班人马向永和宫气势汹汹的冲去。 于是在阿哥所通向永和宫的路上,宫里来往的奴才都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弘毅小阿哥带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向前冲。而永和宫孙嬷嬷则是神色惊慌的带着人在后面追。 孙嬷嬷平日时就注重仪容,可这会却是发髻散乱,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她这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到那小爷那三声阴阳怪气的“赔罪”她就周身发寒,这位可不是会按常理出牌主。 如今这位小阿哥的凶名可是满宫皆知,所过之处奴才纷纷行礼避让,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步上王公公他们的后尘。 德妃的贴身大宫女梅香,正在永和宫门口候着。远远的看着弘毅阿那不善的模样。心里马上叫:糟糕,今儿的事恐怕不能如娘娘的愿了。 于是她忐忑的快步的上前迎去,屈膝行礼后道:“弘毅阿哥吉祥,娘娘正和惠妃娘娘,荣妃娘娘,宜妃娘娘都在主殿上候着呢。奴婢先行进去通报,小阿哥稍等”。 说完,她壮着胆子,伸手就要去拦这位小祖宗,可不能真让这位小爷惊着里面四位娘娘。 还没待这位小爷发话,紧跟在陈晨身后的一位身材高大的小太监,一脚狠狠的踢在她的肚子上。力道之大,腹中剧痛的梅香立刻就卷缩在地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拦着我们主子。德妃娘娘可还等着我们爷“赔罪”呢,耽搁了大事你你个贱婢担得起吗?” 小太监不阴不阳的道,他小伍子虽然暗地里是九爷安排的人,但他们小爷多惹人疼阿。连九爷那边不该说的他可一个字都不会提,有时候在九爷那得了消息还会反过来把他的旧主给卖了。 让他们爷给个妾磕头赔罪,也不怕折寿。不过待会大伙是要帮小阿哥好好的给德妃“赔罪”。 不错,真不错,看着小伍子放完话,这会不但狠狠的一脚踩在地上宫女柔嫩的手背,还故意在地了碾了碾。听着那宫女那痛苦的嚎声,停下来的陈程对这个小太监机灵的模样大为赞赏,虽然是别宫的眼线,但还是很合他心意的。 他身边就还真是缺这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宫人,他以后可是要活得嚣张跋扈、气焰嚣张的,但也不能每次都自己上不是,那得多掉价啊。 陈程真是越看就越满意,这个小伍子他保定了。本来他带着别宫的眼线来干那么一大票,一是到时让老皇帝干掉这些人,二嘛也是给他些好叔叔伯伯挖个坑。 让人窜着刚满五岁的侄子火烧御膳房,仗毙官员,大闹永和宫。啧啧啧,不知道老皇帝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很酸爽。 小伍子一看他主子的表情就自己赌对了,他这会得意地台头挺胸,面露嚣容。恨不得让他主子知道自个会不怕粉身碎骨的为他冲在前头。 想着以后自己得主子爷看重的那美好前景,他就浑身热血上头,哎如果能把明公公那老货挤走就最美妙不过了。 @@@@ 乾东五所撷芳殿,才八岁的弘历阿哥现正俯在案桌拈笔在宣纸上练字,听到匆忙凌乱的脚步声,他诧异的抬头见吴书来满头大汗的弓着身子快步进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他眉眼间闪过一丝惊奇,这奴才可是他阿玛给的,平时最稳重不过。 吴书来躬身行礼,面带焦急的道:“主子,弘毅阿哥带着纵火的那帮人冲去永和宫了”。 弘历听闻手中一顿,墨汁迅速滴在上好的宣纸上,好好的一副字就被毁了。他把狼毫笔搁在砚台上,起身走向椅澜台的净手盆上净手。 “那些奴才怎么没被送到慎行司”,他在汗巾上不急不慢地搽手。他不喜欢这个玛麽,平日里看他就像饿极的狼看到肉一样,满眼青光,那恨不得把他吞下肚里去的模样,让他浑身发寒。 况且他这个玛麽眼皮子太浅,竟然去苛刻一个没有威胁皇孙的膳食。说句不好听的,这桩祸事就是她自已引来的。 同在阿哥所这几个月,他也看清楚了。弘毅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会还往他手中递把柄,不是找死么。 最要紧的是弘毅他身后完全没有顾忌,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这种人最是棘手不过了。 吴书来用袖子悄然拭去额头的冷汗,弯腰道:“主子爷,这会皇上正早朝呢,满宫的娘娘无人敢管。 弘历了然,这就是身份所带来的好处。就算弘毅是没了前程的小阿哥,但他的玛麽是皇上的元配嫡妻孝诚仁皇后,宫里的娘娘都忌讳的很,就怕让人抓了把柄。 “这事本阿哥不能管也不能不管,你亲自去太和殿守着,王爷下朝后把消息看告诉阿玛”。弘历顿了顿又道:“还有让人去府里和十四叔府邸里走一徜。 总得让府里的嫡额娘和十四婶婶一起分担分担不是。 @@@@@ 程陈这会带人向鬼子进村似的冲进永和宫正殿,看着宫里的四位娘娘敷衍的拱手行礼:“各位主子娘娘吉祥”,然后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上手的红木椅子上。 “还不快去给我们阿哥上茶,没规矩的东西”。小伍子马上反客为主的指使着殿内伺候的一个宫女。 这会他左看右看都不满意,又恶狠狠的踢着另一个宫女的小脚怪声怪气的道:“你,快去给我们主子端点瓜果点心上来。为着着来给德妃娘娘“请罪”,我们阿哥肚子都还空着呢,咱家看来你们这些个贱人就是想饿坏我们小阿哥”。 小伍子越说就觉得自已越有理,心里就越心疼他主子,不由一屁股的坐在放声大哭:“我的王爷福晋啊,你们怎么就去得那么早啊。只剩我们小阿哥孤零零的一个,不然一个奴婢出身的宫妃怎么敢对我们主子使坏”。 大哭就算了,但他还斜着眼盯着德妃在那指桑骂槐:“那些个坏了心肠的贱人就该天打雷劈,下辈子让她去做猪做狗”。 陈程这会真的是双眼放光,真他娘的捡到宝了,他一脸喜滋滋的看着他手下的狗腿子表演。 宜妃郭络罗氏看着对面的那对主仆不由抽了抽嘴角,见过嚣张的,但不想连个奴才都会这般嚣张。 这会她们可是一句话都没说,那奴才就把德妃的面子里子都扒了下来,扔在地底下踩个不停。 惠妃纳喇氏实在忍不住用帕子遮住嘴角的笑意,嘲讽的向德妃看去。不过是个包衣出身的奴才,但却张扬得像个四妃之首,平日里因着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才会让她几分。这会惹到一个刺头,踢到铁板了吧。 “来人,来人把这狗奴才压下去仗毙了,不,先割了他的舌头”。德妃恨的赤目欲裂,双眼通红。她最忌讳的就是她的出身,这狗奴才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大声嚷嚷,不除不解心头之恨。 看着永和宫的奴才围来上就要动手,陈程直接将左边的案几一脚往德妃方向踢去。“碰”的一声,案几正正摔在德妃的脚根前。 “啊”,德妃吓得花容失色的尖叫一声,永和宫的奴才被震得不敢轻举妄动,慌忙都去护着她们的主子往后退。 “你放肆”,德妃抖着手不可置信的瞪着弘毅,真没想到这小畜生胆敢在她宫里就对她动手。 程陈任由小伍子用白色的手帕替他擦干净手,才慢里斯条抬头向德妃道:“德妃娘娘,我敬你是我玛法的妃子,但你也不能越俎代庖的处置我的奴才啊”。 他歪了歪头看着宜妃,祸水东引:“难道我的奴才说错了,你不是包衣奴才出身,而是和我们宜妃娘娘一样是个贵女出生”。 宜妃这会恨不得劈死这个祸头子,她最自傲的就是出身郭络罗氏,德妃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才秧子。于是她撇撇嘴道:“小阿哥怕是记差了,德妃出生于包衣乌雅氏,可不是什么贵女出身”。 “可不是,说起德妃啊,当时还是孝懿仁皇后的贴身宫女,怀着四阿哥的时候都还大着肚子给孝懿仁皇后洗脚呢,最贴心不过了”惠妃纳喇氏立即接口落井下石,她看德妃不顺眼很久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嘛,哼。 “说得也是,德妃最会伺候人了。本宫拜访承乾宫贵妃娘时,还是奴婢的德妃还曾给本宫端茶倒水呢”。荣妃马佳氏接手,这可不是她起的头,良机难得,怎么能不多踩几脚。 陈程向三位道谢:“多谢几位娘娘直言相告,原来德妃娘娘那么会伺候人。这是伺候着,就伺候到我皇玛法的床上去了”。 而后他转向德妃,双手一摊,无辜的道:“您看,三位娘娘都说您是奴才出生,那不就和我那狗奴才一个出身嘛,他又没说错”。 德妃听那三个贱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羞辱她,而那个小畜生则是摆得一脸无辜,恨得她理智全失:“来人,将那奴才压下去狠狠的打,本宫就不信了,本宫这个德妃还处置不了一个奴才”。 德妃话一话,永和宫的几个小太监就立马围了上来要将小伍子拖出去。 陈程摆了摆手,小木子立即上前左右两手掐着前头两个小太监的脖子,用力一拧,听见咔嚓一声断裂的声音,两个小太监立马无声的倒在地上。 这一幕让永和宫的奴才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殿内立马静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