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御史中丞一家,您打算如何处置?还有…长公主,您还打算留她的命吗?”
萧愈耳里听到霍刀的询问,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在未央宫中的画面。
萧愈睁开眼:“信呢?”
霍刀闻言一愣,接着连忙从怀中掏出信封,双手奉给萧愈。
萧愈接过,从信封里抽出那张明黄色的信纸,展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
这是李琬琰写给刘常怀借兵的诏书,今早上被他的人在通往长州的官道上截下来。
他拿到信,先派兵围了御史中丞的府邸,一面封锁消息,一面若无其事的上朝。
他审问了御史中丞,刘氏和送信的人,他们都招了,是受长公主指使。其实即便他们不招,他只看字迹也知道是她,就算她找人代笔写诏书,他依旧知道是她,因为在这偌大的皇城里,除了她,没有人有能力,也没有人敢不怕死的与他叫板。
萧愈垂眸看着信:“火折子。”
霍刀闻言又是一愣,可还是掏出火折子奉上。
萧愈接过火折子,吹燃火苗,点着诏书一角,他看着火焰熊熊而上,最后将整张诏书烧成灰烬。
霍刀不解又意外:“王爷…这………”
萧愈将火折子重新丢给霍刀,接着身子向后靠在车厢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御史中丞一家继续关押着。”
“是。”霍刀还想再问问如何处置长公主,可想到萧愈刚刚不知为何将诏书烧了,又忍住决计先不多言。
长公主调兵的诏书,虽被截下,没有真的调来兵马,可落在他们手里,却是不可多得的把柄,只要他们有心,便可以此大做文章。
总之无论这诏书如何利用,都好过这一把火烧成灰烬。
霍刀不信萧愈没想到这层,可他又实在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
马车在摄政王府外停下,霍刀下车后突然想到什么:“王爷,属下方才接到军师的来信,说他们定能在您生辰当日赶到京城。”
萧愈闻言脚步未停,亦没有任何表示,独身径直往府内去。
***
李琬琰再醒时已是第二日午后,睁开眼,发觉眼睛又酸又胀。
她耳朵里听到细微的动静,侧头看去,是明琴在一旁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
脑海里闪过昨夜的许多片段,李琬琰闭上眼,先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撑着手臂起身,她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尤其是后腰,她掀开被子欲下榻,目光触及到被褥间的一抹红,她视线在上面停顿片刻,又被自己大腿上的一片淤青吸引去。
明琴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见李琬琰醒了,急忙跑过去。
她一双眼睛通红,望着李琬琰,怯怯的唤了句:“殿下。”
李琬琰起身下榻,从一旁的衣架上抬手拿了件薄纱裙,披在身上:“去备膳,本宫饿了。”
明琴闻言先是有些出神,后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面上露出些笑意来:“是,奴婢这就去。”
明琴去备膳的功夫,李琬琰独自去了后殿的浴室,汤池里的水温正好,雪白的足一步步踩着石阶走下去,李琬琰将身子全部没入水里。
温热的泉水舒缓了身上的疼痛,李琬琰根本记不住昨夜后半段的情景,也不知道萧愈是何时离开的。
萧愈虽没杀她,可她清楚,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就揭过去。
李琬琰觉得自己的体力在昨晚耗尽了,她没力气在水中泡太久,走出汤池,站在浴室那面落地的铜镜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才算知道自己全身上下有多狼狈。
李琬琰重新披上纱裙,回到寝殿发觉明琴还未回来,她忍着饿,脱了纱裙,走到衣橱前挑衣裳,她选了件高领的,一件一件的穿到身上,穿到一半,听见殿门处的响动,以为明琴终于备好膳回来。
李琬琰没回头,继续穿衣裳,待将衣裙全部穿好,又抬手将湿漉的长发从衣领后面全部捞出来,拢到一侧,她一边用指尖梳理又长又直的头发,一边转回身:“昨…”
李琬琰的身子顿住,她看着站在寝殿中央的萧愈,一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