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愈走后,李琬琰浑身无力,她疲乏的厉害,索性放纵困意席卷而上,直接睡在了柏茗堂。
再醒时已是日暮西垂之际,明琴一直候在门外陪她,回到未央宫,李琬琰发觉之前守在外面的侍卫全部撤了。
宽衣沐浴后,李琬琰觉得身子清爽了,这番似乎没有前一次那么强的后遗症。她便一边吃酥酪,一边坐在书案前批折子。
暖黄的烛光映在美人容颜上,照亮的肌肤犹似一块无暇白玉,缱绻的睫微湿的发,被甜水润色的唇瓣娇艳欲滴,举手投足透出几分慵懒,
李琬琰看着看着折子,忽而想起什么,唤来明琴:“将库房的册子拿来。”
明日是萧愈的生辰,听他先前的意思,是要在王府设宴,宴请群臣。
李琬琰拿着册子挑出两份厚礼来,一份以陛下的名义,一份以她的名义。
“明日你和御前的吴总管,代本宫和陛下将贺礼送去摄政王府上。”
明琴站在旁边听了,犹豫问:“殿下…您不去吗?”
“不去了。”李琬琰将册子合上,丢到一旁,继续看折子,今天膳房酥酪做得格外好吃,她吃光一碗,又让明琴再取一碗来。
明琴听了,先上前收起被李琬琰丢至书案一角的库房册子,又端起空碗,俯了俯身:“是。”
许是下午睡足了,李琬琰精神状态格外好,一连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折子全看完了,过了子时,才觉困倦,睡前饮了碗安神药助眠,一觉睡到晌午才醒。
李琬琰起床后,看到明琴已经将她昨晚列出的礼单全部装箱,她想起昨天伤得不轻的何筎风,她能理解萧愈把她悄悄送去北境的人抓回来,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和何筎风一个御医过不去。
“本宫有几瓶消肿化瘀的良药,你出宫的时候顺便送去何府,替本宫看看何筎风。”
明琴应下,去宫中小库房取药,不久神色匆匆的跑回来。
李琬琰正坐在妆台前梳头发,见明琴的神情,疑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琴听了先是摇头:“回殿下,是霍刀,在宫外求见殿下。”
李琬琰闻言,不必细想,也知他是为萧愈前来,她继续梳头发:“先让他在外面等着,就说本宫尚未起身。”
明琴见了霍刀,原是有几分慌张的,生怕他们又来找事,可不想李琬琰的反应竟如此漫不经心,她眼见李琬琰情绪从容,一时也跟着稳定下来:“是。”
明琴重回到宫门口去见霍刀:“长公主殿下尚未起身,霍副统领有什么事且先候着吧。”
霍刀闻言不及回应,便见明琴转身往回走,顺道带上了未央宫的大门。
霍刀身后跟了几个侍卫,都是幽州军出身,才被新编入禁军中,他们眼见未央宫朱红色的大门在面前轰然关上,不由面面相觑。
有人上前问为首的霍刀:“大人,您可是得罪了这位姑姑?”
霍刀手里握着百八十斤的长戟,闻言回首看了看身后人。
身后人便继续解释:“好歹也请您进宫里坐着等啊,再不济…也能帮咱们传个话不是…”
虽还是春日里,正午的阳光却不减毒辣,照在略厚重的侍卫铠甲上,不一会便出了一身的汗。
霍刀本就生的高大黑壮,站在烈日下晒久了,额角开始一滴滴往下掉汗,他不禁开始思考手下人的话,心里道怪,不曾啊……
李琬琰在宫里吃了盘新鲜的瓜果,瞧了瞧窗外的阳光,算着时辰,日头已过了最热的时候,她唤明琴,将霍刀召进来。
明琴开了宫门,打眼瞧见还等候在外的霍刀,看他面颊黑里透红,活像个烤熟的地瓜,她心里想笑,只觉解气,面上依旧端得一本正经:“殿下醒了,霍副统领请吧。”
霍刀闻言,将手中的兵器转身交给下属,抬起大手擦了擦面上的汗,大跨步迈过未央宫的门槛。
霍刀站在寝宫入殿的玄关处,隔着一道山水屏风,行了个礼:“启禀长公主,摄政王让臣来送帖子,今晚王府设宴,还望殿下务必前去。”
霍刀从怀中掏出帖子,交给明琴,明琴绕过屏风入殿,双手递到茶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