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问情阁中大部分都是用金子堆出来的感情,但也有一些例外。太府寺丞霍奕风清新俊逸,有才多金,与问情阁的几位头牌可是情真意切,心心相印。
一番对月当歌,纵谈人生之后,他似乎有点乏了,一个人在小院之中独饮,面色颇是严肃。
一杯又一杯,不知多少杯后,酒壶之中只剩零星几滴。他晃了晃,正想喊人再温一壶时,背后一阵冷风突至……
他两眼一睁,未及反应时,颈边已被一道冷锋抵住。
很快,丝丝暖流顺着脖子躺下……
“不要动。”
声音和气息都很熟悉,他惊极反笑:“陶近圣……这是何意啊?”
他刚一转眼,便看到霍经纶坐到了自己对面。
“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霍奕风眯了眯眼睛。
霍经纶示意之下,陶聪收回利剑,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摸了摸脖子上的口子,霍奕风不悦道:“四哥,多日不见,这见面礼太过了吧?”
“啪!”
他刚一说完,便见霍经纶将桌上喝空的酒壶重重扔向远处,一声脆响惊了他一跳。
“九弟,我找了你几日,为何躲着?”霍经纶拿出自带的一小坛酒,给两人各斟了一杯,“是我托人传的话没送到吗?”
霍家有一条规矩,同辈之中,无论亲疏远近,一律根据年纪以兄弟姐妹相称。
“呵呵,是这件事啊……”霍奕风从袖中掏出白帕按住伤口,轻笑道,“四哥也不用动这么大的气吧……”
“我是问你,我托人传的话,没送到吗?”
看着双眸之中,寒气逼人的霍经纶,霍奕风顿时觉得手脚冰凉,极力用面上的微笑掩饰心底升起的恐惧。
“送到了,送到了……小弟这边不是一时事忙,忘记了嘛……”
霍经纶自饮了一杯,良久,才缓缓开口:“既然收到话了,总得回个音,是不是?”
“对对……小弟疏忽了,四哥莫要见怪,呵呵……”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在太府寺还习惯吗?”
霍奕风一凛,不知道对方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挺好……各方面都挺好的……”
“挺好?不见得吧……”霍经纶放下酒杯,摇头道,“你在太府寺也有两年了吧?据我所知,没有太多建树,作为霍家子弟,这样的表现可不合格。”
不待霍奕风开口,他继续道:“所以我打算让你动动位置……”
“四哥的意思是……”
“狄道县令日前病故,我打算让你去那里掌管一县之地,对你来说,也是一次历练。”
霍奕风惊吓而起,连退数步。
“四哥……不用做这么绝吧……”他剑眉扭在了一起,惊惧的语气中含着绝望。
不怪他这种反应,狄道地处西北极偏之地,原是西戎故居,尽管已归入秦地千余年,但发展落后,民风彪悍,可谓不毛之地。
“太府寺的重要性对于家族来说不可小视,这件事情,四哥跟族里商量过吗?”
“太府寺的位置自有人顶替,你不必操心。”霍经纶站起身来,冷道,“身为霍家之主,有些事情,我是可以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他走到霍奕风身后,半侧过头:“不过你就不同了,很多事情你是不能自作主张的,比如,借着我的名义去慎刑司见吴洵……”
霍奕风瘫坐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眼。
“记得告诉你身后那位,有我在,霍家不允许内斗。下一次,动的可能就是他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