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宸道:“不多久,半个时辰而已!”
今时未下雪,但风吹得猛,九宸虽身强体健,迎着山风,依然显得清寒。若非风如归在此,他便不用迎风而站这么久,风如归颇觉难过,九宸让她不必往心里去,说他是主,她为客,他以礼相待本是理所应当。
风如归遂问他:“庄主待所有过路客,皆这般礼遇么?”
九宸摇头:“并非!”
风如归问:“那怎么……”
九宸道:“只待小姐如此!”
九宸待风如归属实周至了,他身为一庄之主,纵是不露面也算不得失礼,可他刚风尘仆仆回庄,便亲自来后山相迎,还甘愿苦等半个时辰,此种礼遇本该只有贵宾才有。风如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九宸道:“小姐不问为何么?”
风如归说:“为何?”
九宸道:“因小姐与我夫人,生得十分相像!”
风如归顿住脚步,九宸微笑,说:“就是不知,小姐会否是我夫人?”
风如归愣了一瞬,复含笑往前:“庄主说笑了,我从前……从未来过祁阳城!”
九宸约莫本也是在说笑,风如归这么回答以后,他便未再进行这个话题。风如归体弱,她早前出门时,庄里为她备了车,她邀九宸与她共乘。九宸说她尚未出阁,他二人共在一车恐污了她清名。风如归闻言十足怔愣,末了,才似自嘲一笑:“还是庄主想得周到!”
山庄距后山梅林并不算远,下人们怕颠着风如归,不敢把车赶太快,因此等她到达时,九宸也差不多到了,戌菱扶着她下车,九宸箭步过来,说:“适才我去后山前,已让厨房备了热汤,小姐今日吹久了冷风,歇息前先饮些汤暖暖身子,以免沾染寒气!”
风如归谢过,九宸微微欠身,示意她进庄。风如归遂与戌菱前后脚进门,等她二人都入了内院,九宸方才踏进庄门,令下人把门关了。
九宸回庄,给风如归的礼遇更甚先前。风如归刚回房,下人便将汤送来了,她知庄上有规矩,直言歇过片刻,她便会去膳房,下人非要将汤给她,还说这是庄主交代的,往后庄上这些约束旁人的规矩,她都不必遵。风如归受宠若惊,却也只能致谢。
戌菱替她将汤接进屋里,风如归坐在桌边,望着那汤出神。
戌菱问她如何不喝,她道:“我以前有孕时,尚未得此疼宠!”
戌菱十分不解:“难不成,你身怀六甲,他还让你奔波去膳房?”
风如归苦笑,说:“这是老庄主定下的规矩,月份大了,他才肯让我破了这例!”
戌菱坐在她身侧,似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