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咋了?”刘文秀没好气。
“瞅不见了,人没影儿了。”林卫国答。
“……要是没人出主意,我都想看看你能把自己给笨死不?”刘文秀无奈叹气,“找不着人你就把东西拎到村供销社去!反正人人都得去供销社,新近进了辆自行车呢,更是大家伙儿都要去瞧稀罕……再说这事儿就是他林拥军给起的头,让他负责给擦屁股去!”
“知道了。”林卫国点了点头,一手面布袋,一手锄头,得了主意这才推门出去了。
“唉……”刘文秀摇了摇头,自己劝自己:儿子笨就笨点儿吧,好歹听话不是?
林卫民最近又到小吴村去了,有一户人家要娶媳妇,想打点儿新家具。
之前看吴村长给闺女准备的陪嫁,木箱啊啥的样式都简单大方,做工也细致,就也喊了林卫民去——镇里是有家具铺子不错,还是大厂里出的,可一来都是一个模样,没啥好挑选的余地,而来价格也贵得多,远不如自己买了木料,再喊木匠来家里订做。
比起林卫民的‘好行情’,林福根最近总算闲了下来。
这也是好事,他是吃过苦、吃过亏的人,向来低调惯了的,并不想露一手自己的那些个‘手艺活儿’,要说他的看家本领可不是瞧病,看相、算命、甚至驱邪,他可都拿手着呢。小地方的人们,迷信其实是扎到骨子里去的,要不是改革开放,他可忙着呢。
比如最近,他就觉得刘翠花的眉眼间有一股子黑气,怕是要倒霉。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自从上次林拥军从她家院墙掉下来摔断了腿,再加上之前在林福根家闹腾的那一通,刘翠花很是低调了些日子。
她低调也是没办法,之前闹腾林福根家也就算了,林拥军的事儿却让她臊得都抬不起头来,村里的碎嘴妇女们可不管她真的只是跟林拥军多说过几句话,或者林拥军帮她干干活啥的,别的真没啥。
反正大家都‘眼见为凭’了,你俩就是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更可气的是,从那事儿以后,林拥军居然也不搭理她了,本来还时常来帮她挑个水种个地,可打从他断了腿而她避嫌没上门瞧他之后,见了面林拥军都不多看她一眼。
自从男人去世,刘翠花再嫁的心思就没消停过。
本来她还有的选:除了明显对她有意思的林拥军之外,其实隔壁小吴村也有个四十多的老光棍想娶她,聘礼都悄悄托媒人谈好了,却黄了。
虽说现在是不兴贞节牌坊那一套了,可因着林拥军这事儿,她托的媒人都再三推脱,实在推不过了,就直说男方那边有意见,听说她作风有问题。
这可是戳了她的肺管子了。
她孤零零一个女人带着个拖油瓶丫头,再加上风评不好,这要再嫁,难度可实在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因为这事儿,刘翠花可是把林拥军加上林福根,一股脑恨到了骨子里。
可惜,还没等她琢磨出什么报复办法,她的地里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