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弋甩一下尾巴，再甩一下尾巴，这个陈格真的不是故意的？专往人伤口上撒盐？还是大把地撒。

砸了半天签字笔的桑莳一甩头把破破烂烂的签字笔甩到角落，重新飞回路琛的肩上，侧侧头，不大愉快地用琉璃眼看了下韦微和陈格。

倒是路琛并不怎么在意，一笑置之，他对自己的出身并不避讳，既不渲染也不卖惨，更不介意有人提及。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遗憾：可能最多有点寂寞，没人可以分享成功的喜悦，但他后来有了绯绯，填补上人生最后一块拼图。

陈格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臭毛病，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路哥，我瞎说八道，你别放心上。”

“没关系，我对这事不在意。”

陈格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这人表达歉意的方式就是：我不小心说了你的痛处，那我也把自己的痛脚拿出告诉你，那这事，大家就算扯平，彼此不用再计较。

“路哥，我这人一直粗枝大叶、马大哈的，从前就是，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因为自己不走心，还丢过，在孤儿院待了大半年。就是在那里，我认识韦韦，他可照顾我了。可惜，后来……后来，我回家了，我们就失联了。前两年才重新联系上，当时我一见韦韦，就认出他了，一问，果然没有错。”

路琛有点吃惊：“居然还有这事。”

“对啊。”陈格点头，然后又挂在韦微身上，“韦韦，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你有没有认出我？”

韦微略有些羞涩：“嗯，有。”

陈格满意地扬起一个笑，想起什么一拍脑门，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路琛：“路哥，这是我知道的一个整形医生，技术很好，只接私约，你要不什么时候去看看？”

路琛一怔，接过陈格塞过的名片：“多谢……”

“这有什么，小事一桩，我就是觉得你的脸能恢复得更好……”陈格意识到自己又在戳人痛处，讪讪闭上嘴，又拿胳膊肘碰碰韦微，“韦韦，你送我的那张转运符哪求来的？我觉得路哥应该也去求一张，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韦微拉拉陈格，迟疑一下，说：“我的符是福利院附近的寺庙求的，等下我写个地址下来。路前辈，打扰了好半天，我和格子先走了。”

路琛还没从陈格天马行空的对话模式里回过神来，亲手为他们拉开化妆间的门：“待会见。”

关上门后，听到陈格有些不高兴地说：“韦韦，你怎么把我拉走了？”

韦微有点无奈：“万一路前辈有别的信仰呢？”

“哦……”陈格过了一会说，“我想想，路哥好像不信教，也不是回族，应该没有特别冒犯他吧？”

“那也有可能是唯物主义者，压根不信这些。”

“你说得对，我下次注意点。”

两个年轻人嘻嘻哈哈追逐着跑远了。

路琛失笑地摇摇头，重新回到化妆椅上让红姐修容，那张名片被他轻轻地放在了一边。他的脸最主要的面部神经全部坏死，做不了表情，好不好看倒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