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葭精神好了许多,早起去跟祖母请安后,就准备出趟门。
虞母担忧:“你还未痊愈,出门去做什么?”
“我待在家中烦闷,想去找青青说说话。”
虞母想了想,也好,自家女儿心里头恐怕难过不得排解,找好友说说话也成,于是嘱咐她早去早回。
虞葭回屋子换了身衣裳,就出门了。
巷子口,岑青青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
“葭葭,怎么才来?”岑青青问。
“有点事耽搁了,”虞葭上马车:“情况怎么样?”
“我打听清楚了,”岑青青说道:“今日宋大人要去观鹤山游玩,午时在别庄吃饭,我们可以趁他吃饭之时去见。”
虞葭点头,由衷感激:“青青,多谢你了。”
岑青青瞪大眼睛,不乐意道:“葭葭,你怎么还跟我说谢?”
她一拍胸脯,豪气仗义:“我们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应该的。”
“呐。”她从身后拿出个包袱来。
“这是什么?”虞葭问。
“你想好怎么去见宋大人了吗?”岑青青说:“他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正四品的大官,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要见这样的人很难的。”
虞葭自然也清楚,所以袖中手指不停翻搅,就是在想法子。
岑青青晃了晃包袱,嘿嘿一笑:“不过呢,我早就帮你想好了。”
她凑近虞葭耳边,叽里咕噜说了自己的计划。
岑青青脑子没多聪明,但由于常年跟自家爹爹斗智斗勇,就有些歪门邪道的经验,这会儿立即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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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鹤山是雁县著名的风景胜地,每年都引得许多人前来此地游玩,因此在山脚下应运而生了许多生意,有酒楼、客栈、別庄,还有附近村民前来摆摊卖些吃食。
虞葭和岑青青到的时候,这里早已热闹沸腾,随处可见华丽的马车和游人穿梭。
两人打听了別庄的位置,便顺着道摸了过去。別庄在半山腰,内有许多雅致的厢房,常年接待贵客,男女皆有。
两人到达地方后,乔装打扮了一番才下马车。
虞葭看了眼身上的粗布绿衣裙,疑惑地问:“这样能行吗?”
“当然能行,”岑青青信心满满:“别庄的婢女们都是这个打扮,哎呀...”
她见虞葭头上还簪着支白玉簪子,立即去拔下来:“既然是婢女就不能带这种东西了。”
岑青青知道虞葭爱美顾及形象,她朝四周看了眼,随手从路边摘了朵狗尾巴花给虞葭插上。
“呐,这样就挺好。”
虞葭:“......”
“走,我们现在去勘察地形。”岑青青拉着虞葭往别庄走,眼睛四处瞄,然后指着一处白墙说道:“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虞葭静默了下,心情复杂地问:“我们要翻.墙进去?”
“要不然呢?”岑青青说:“咱们能大摇大摆进别庄?”
当然能!
反正翻.墙是不可能翻.墙的!
虞葭带岑青青回马车,先换回了两人原先的衣裳,然后又从袖中掏出张银票,大摇大摆地进了别庄,还要了个雅致的厢房。
这处别庄不是私人场所,而是对外经营的,供各处来观鹤山的游人们歇息吃饭之用。
岑青青:“......”
她怎么就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法子呢!
岑青青惊讶她有钱之余又心中佩服:“葭葭,你真聪明,这下都不用翻.墙了。”
虞葭:“......”
“嘿嘿,”岑青青拉着她:“走走,我们快进去。”
岑青青边走边问:“葭葭,一会儿咱们该怎么做啊?”
“我也还不知道。”
“诶?”
两人进了厢房,岑青青鬼鬼祟祟跟在一旁,问:“葭葭,想好了吗?”
若是按她的法子来,是想着翻.墙后随便抓个小厮问话,然后敲晕再做打算的。可现在这么正经的路数岑青青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虞葭视线一转,看到桌面上有两盘糕点,顿时心生一计。
她问岑青青:“你准备的那包衣裳呢?”
岑青青立即跑去拿过来。
两人换好衣裳,装扮成别庄的婢女,虞葭这才说道:“我们先去问问宋大人此刻在哪间厢房。”
虞葭和岑青青一路寻到別庄最上等的厢房。这里是个独立的院子,四周都种了竹子,拱门外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一座古朴的石桥搭建其上。
“天呐,这地方估计要花不少银钱吧。”岑青青感叹:“这些朝廷大官可真会享受。”
“嘘——”虞葭拉着岑青青躲进竹林:“那边来人了。”
“听说这位客人很难伺候,适才小梅进去送茶水都被吓到了,一会儿你小心些。”
“为何吓到?”
“来的可是朝廷命官,伺候不好说不准要掉脑袋的。”
“杏儿姐姐,我才来没多久,要不你......”
“不不不,这可不行。我这盘还得端去其他地方呢,哪能替你送?”
“哎...杏儿姐姐......”
两人在岔路口分了道,那新来的婢女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在院门口站了许久也未敢挪一步。
虞葭心思一转,走出去:“这位姑娘,你是新来的吗?”
那婢女转头:“你是?”
“我叫彩兰,”虞葭说:“负责服侍这里的客人,这糕点我替你送进去吧。”
那新来的婢女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杏儿姐姐说里头的客人很难伺候,若是......”
“你交给我好了,对付这样的客人我最是拿手。”虞葭接过她手上的盘子,还安慰了句:“你莫怕,以后习惯了就会好。”
“嗯,谢谢彩兰姐姐。”
等人一走,岑青青走出来:“那我们现在就进去?”
虞葭道:“我自己进去就好。”
“那我做什么?”
“你在外头把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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