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车离开地面,化成一片雾气消散。
归蝶弯身送别载她过来的妖怪,然后转过身对年纪不大却凶神恶煞的白发少年发出谴责:“那可是一个孩子刚出生的父亲,你对人家做什么呢!”
不死川实弥怒:“那个第一眼看过去就是鬼吧!你这可恶的女人抱怨个什么劲儿?!”如果不是被悲鸣屿行冥拉住,那东西早在消失前就挨上他好几下了。
“是是,我回来的太晚你们才撞上的,我的错,对不起~”
这种利落捧读的认错态度让不死川觉得更火大了。
归蝶嘴上在跟这个比她小了好几轮的少年拌架的同时,影子已经进里面去看了一圈。
付丧神们还陷在构筑的催眠魔术里,无论是谁踏入那个房间,都会在那个魔力浓度聚集足够高的房间里睡去,是她向美狄亚曾经恶补的几项魔术之一。
门上房上的防护术式没有异常,门口也没有倒下什么人,里面的刀剑们似乎进入了深层梦境,小短刀们叠来叠去扭成了一团。
有点可爱……
在不死川火暴发前,岩柱及时阻止并向归蝶说明了来意——正如预料那般,鬼杀队的头领十分期待和她见面。
特意支开了三郎,等待的就是这个空档,鬼灯的出现让她找到了说得通的理由。
寻找付丧神的工作,处理织田组跟他的修罗场,告知他自己会转告借宿宅邸的主人多等半日,再加上对他说会在地狱多待一会儿——那个天然还没那么快现在就回来。
拜托鬼杀队的柱向宅邸的主人家说明,比归蝶自己去申请延缓要名正言顺多了。
一身漆黑制服,只露出双手和一双眼睛被称呼为‘隐’的人不知从哪窜出来站在归蝶面前,盲眼的柱请她系上遮挡视线的黑布,让这个人背着前往。
或许是看到了刚刚的胧车,她觉得这孩子看她时战战兢兢的。
然后她又疑惑了——怎么看自家上级还是战战兢兢的?
“你觉得我能让刚才的妖怪载我到这里,只用一条布加上一个人就不能知道你们保护着的总部在哪里了吗?”在沉默危险的气息凝聚起来之前,归蝶又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啊,这种找回自己的感觉——归蝶食指拿垂落身前的头发绕圈。
姿态端庄却爱捉弄人,总是随心意拉紧再放松他人精神的才是她‘斋藤归蝶’。
缺少睡眠、用脑过度、被三郎的天然撞击大脑、又被金鱼草洗.脑几个小时变身吐槽系的她,终于通过这个暴躁系少年……还有香香姐的温柔恢复了!
归蝶走近隐,在见到对方只露出眼睛的装扮时惊觉自己忘了什么,立刻从怀里拿出被摘了半天的面纱戴上。把头发撩到身后,让隐遮住她的眼睛后,稳稳地趴在了结实又纤细的背上。
“呀~除了我家人,还没有其他人背过我呢。”然后她在一片漆黑中靠近这孩子耳边,作恶魔的低语:“真遗憾~如果你是男孩子——不,就算是女孩子,这也是福利吧~”
说过这句话,归蝶明显就感到这孩子脖子上猛蹿的热度了,托住她双腿的手还抖了抖。
结果旁边不满的音量让她觉得自己耳朵火乍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多话——!”
归蝶闭着眼,转换了影子的视角,“难道说,你其实很想亲自来背我吗~”
“闭嘴!我怎么可能背你!”不死川实弥吼回去,“要我背你做梦去吧!”
悲鸣屿行冥流着泪双手合十:“两位都请冷静,再这样就要吵醒尚在梦中的人们了……”
“小鬼啊,叫你安静了。”
“叫谁小鬼啊!你这——”疤痕纵横的脸被气得扭成一团。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考虑到隐匿的原则,不死川实弥忍了半天,还是把堵在喉咙里的怒吼又憋回去了。
归蝶观察的视角在影子中来回转换,看着少年脸上变来变去,心情大好。
从踏上这个时代的土地开始,就已经承担起了计划失败的可能性。
在付丧神们面前必须隐藏起的郁闷、担心牵扯更多人进去的急躁、还有再见到三郎之后难以言说如蚂蚁啃咬的复杂心情一齐压着她,敌人潜伏在暗处观测、攀附颈背之上的危机感让呼吸都难以顺畅。
但还好现在,在一切计划运行抵达目标之前,这种因陌生人而得到的短暂休憩还能让她感到愉悦。
归蝶用影子记下方向,闭着眼缓解头痛。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鬼杀队的主公反应再神速,也不会这样直接让人背着她前往不知何处的驻地,除非她掉落在这里巧合的跟本部很近;也或许…真的很急,鬼舞辻无惨带给他们的威胁比她想的还要大的多。
更或者,两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