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说完那一句,没有去看度念的反应,披上浴袍离开了浴室。
浴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度念怔了片刻,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许久没动。
他以为就算傅枭心情不好,也会看在明天日子特殊的情况下,给他几分面子。毕竟自认识以来,他们冬至都是在一起过的。
不过想想,有过冬至这个习惯的一直都只是他一个人,前两年傅枭之所以会陪他过,也只是因为他要求的而已。
但其实在傅枭心中,陪他过冬至这件事根本不重要。
因为冬至对傅枭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而他对傅枭来说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度念拖着酸软的身子地走到淋浴头下,打开热水,仔仔细细地洗着身上的痕迹。
到头来目的没达到,还被疯狗弄得浑身都是印子,像是全身每一处都被啃了一样。
临走前还来这一遭,真是自作自受。
度念洗了很久才出来。
傅枭正坐在床头,垂眸看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手在键盘上轻敲,听到门开的动静便抬眼看过来。
度念没有看他,只是擦着头发往外走,经过床边的时候却被傅枭拉住了。
那只手稍一用力,就把腿还有些发酸的度念拉到了床上。
傅枭把电脑扔到一边,手往下搂住度念的腰,脸埋进他颈窝,用鼻尖碰了碰那处的肌肤,闻到熟悉的香味。
因为明天的事而一直烦躁不安的心终于安宁下来。
他看到度念脖子上有个很淡的牙印,应该是他之前在睡梦中咬的,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傅枭低下头,在上面补了一口,像是打下一个印记。
脖子上突然传来的刺痛让度念蹙了下眉尖。
他推开傅枭,从他身上起来,抬手碰了碰被咬的地方,果然又摸到一个深深的印子,还有点破了皮。
果真是疯狗。
度念想从床上下来,又被傅枭捏住了后颈。
“明天乖乖等我回来。”
度念抿了抿唇,不知道傅枭为什么要跟他说这句话。
他哪次没有乖乖等傅枭回来?
但傅枭似乎一定要听到他的回答,黑如点墨的眸子盯着他,让人没来由的感到危险。
度念撇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才终于被放开。
傅枭又继续拿起一旁的电脑,没有再看他。
夜色还不算深,度念去外面倒了杯水,端进房间,准备看会儿手机再睡。
他在床上坐下,边看手机边想着明天的事。
傅枭在这边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却跟他说明天有事,他直觉这跟萧如年有关。
虽然风险有点大,但他还是决定明天悄悄跟着傅枭出门,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倒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度念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杯壁还残留着温热的余温,他低头喝了两口水,把杯子放回床头柜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
这杯水是他从桌上的玻璃壶里倒出来的,按理说应该早就冰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他想起自己从餐厅回来后就去了浴室,没有动过玻璃壶,所以玻璃壶里的热水只有可能是傅枭准备的。
但傅枭从来都不喝热水,为什么会特意准备一壶热水?
度念垂眸想了一会,还是放下了水杯,没有再想。
可能是在傅枭身边待久了,所以他也变得跟傅枭一样多疑。
度念躺回床上,用手机搜了一下搬家公司,盘算着后天就从傅枭家里搬出来。
考虑到他在傅枭家里的东西不算多,也没有贵重物品,他打算选一家便宜点的公司。
但网页才打开没多久,他眼皮就沉重起来,思绪也渐渐模糊,很快就连屏幕都看不清楚。
度念想用手捏一捏眉心,却感觉手也没有抬起来的力气。他纤长的眼睫缓慢地眨了下,渐渐合上,很快进入了睡眠。
傅枭停下敲键盘的动作,转头看向已经睡熟的度念,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伸出手,撩开度念额前的头发,露出下面漂亮的眉眼。
等明天度念醒来的时候,应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如果萧如年说的是假的,他绝对不会对萧如年心慈手软。
傅枭下意识回避了另一个可能性。他的指尖在度念眉眼间流连了许久,然后在床上躺下,把人紧紧抱进怀里。
不管结果是怎样,度念都别想离开他。
第二日清晨。
太阳已经升起,阳光却被拉得严实的窗帘遮在外面,不透一丝光亮。
傅枭站在床边换好衣服,低头凝视了一会度念的睡颜,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才终于移开视线,转身朝门外走去。
萧如年等在门口,他穿着浅色的卫衣,看起来青春洋溢,见到傅枭出现在门口,很开心地跟他说了声“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