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传文说的言之凿凿。
“我张氏商行旗下远洋班轮到时候能提供便利!”张弼士犹豫良久,依旧是做下了承诺。
“那就再好不过了。”朱传文也是笑道,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儿而已,毕竟荷兰人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一个位于5000公里外的商业公司,居然打着他们殖民地的主意,荷兰在明,朱家在暗,这就是优势。
“小朱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张弼士还是说道。
“什么?”
“海权!”
“荷兰人在东印度的陆军的确不强,我相信,你们这一个纵队群在婆罗洲,肯定能纵横捭阖,但是,海权呢?占了婆罗洲,依照我们之前在信中的讨论,可是有着上千万的移民将来到婆罗洲。我张氏商行的所有班轮就是再跑这条香港到坤甸港的线路,足足千万人,我就得运3年。
3年,荷兰人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从香港不断的运人?”
海权,朱传文没想到,自己在婆罗洲的布局,第一个提出海权问题的,居然是来会面的张弼士。
目前有着一个杜撰的世界第一铁矿吊着英国人胃口,少量的驻兵还真是在英国人容忍度内,但是要是调保险队超过一个纵队群奔赴南洋,英国人会如何抉择,朱传文还真不敢赌。而在日德兰海战没发生前,英国这个海上第一的霸主却是从未感到过威胁,这事儿经过英国人同意是必须的。
“只要英国人盯着这座优质的铁矿不放,暂时我们和英国的关系就是牢固的。”朱传文没有明确说明未来如何,倒是说了目前英国人的急需,现在的英国,正与德国进行着前所未有的一场海军军备大赛。
谷庵升给英国人的条件,就是由汉耀一方在兰芳国旧址的范围内,在一年内建起大型铁矿厂两座,为他们提供优质钢材,这才算是打动了英国人。
“人有我无啊!”张弼士感慨了一句。
北洋舰队覆灭之后,还真是人有我无的一个状态。
“张老先生,要不随我去看看松江边上汉耀的小船坞?”
“你们汉耀还能造船?”
“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张老先生,明天早晨,我会派人接您去汉耀的小船坞。”朱传文说着站起了身,而张弼士第一次与朱传文的会面,到这里就算是全部结束了。
“传文,这么看重这个南洋张家?”待张弼士走了,在一旁瞧了半天的朱开山问道。
“爹,婆罗洲不可能是我朱家一家的地盘,我朱家一家也是撑不起来这个大岛的开发,我要吸引南洋的所有华人来婆罗洲,我要将荷兰人赶出婆罗洲,这些在南洋扎根了上百年的华人家族就是我们争取的目标。
兰芳国当年就是太过于小家子气,没有将自己的利益划分出去,偏安一隅让荷兰人在婆罗洲站稳脚跟之后灭了国,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就要把这些人联合起来。”
“那关东?”朱开山问道。
“关东可是我们打大本营啊,爹,就是你舍得,我可也舍不得将这里抛出去。”
……
而在冰城马迭尔酒店套房,张弼士正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今天,他得到的一切消息都太过全面,顺利的让他有些不敢置信,这位朱传文,对他毫无遮掩,将自己对南洋的安全保障完全展示给了他。毕竟,安全,才是一个有钱的企业在这个念头发展的核心,要不然谁都能来咬上两口,但怎么就有点不踏实……
“老爷,阮经理到了。”
“请进来!”
阮英刚,张氏商行在中华民国的经理,张氏商行每年可是与香港、广州、沪上的一众商人有着很多的贸易往来,对了,张裕酒的销售也是这位在负责给汉耀商行供货。
“英刚,有点儿晚了!”张弼士一见面却是说道。
“总经理,您这一路走的可是朱家的专属通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朱家对您的到来可是做足了准备。”阮英刚笑着解释了一句。他是从沪上赶来的,比张弼士从烟台走就晚了两天,也是他竭尽所能了。
“我今天见到朱家父子了。”
“怎样?”
“起初,朱传文给我的印象不深,我还挺喜欢这位朱开山大人的,但是之后,这位朱传文却是不断的给我震惊,这位,想在婆罗洲建国啊!”
“建国?”阮英刚的音调都变高了。
“是啊,他就是想在南洋建设一个国家,虽然口口声声都是朝着商业版图的方面说,但是这就是在南洋建国,而且是一个像美国那样,商业立国的国家!”张弼士说道。<huo.
“总经理,那我们跟,还是……”
张弼士沉默良久,“跟!兰芳国真正被荷兰人击溃的时候我才20郎当,也正是兰芳公司的覆灭带给了我崛起的机会,我也曾经想过,要是让我再早生20年,说不准也能在兰芳国当个总长(总统),但是没想到,年近70了,却是真给了我这个机会。现在我恨不得晚生20年!
这个朱传文总理事,从来没和我玩虚的,他说的都是实在话,人家在陆地上的军事力量比之前你给我的还多,原本我以为,去年的时候,就是汉耀龙腾之时,没想到,人家却是在中华民国的棋盘外,下了一手。”
“总经理,这事儿我也听说了,如今的朱家,完全依靠着袁世凯,和你支持的孙……是对头。”
孙……,张弼士摆摆手,明显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原本以为是只潜龙,倒是没想到,到最后,整个南方还是一盘散沙。
不过张弼士就是不想听,阮英刚还是要说:“总经理,可能您结束了冰城之旅,还得再回一趟烟台。”
“怎么?”此时张弼士的心已经全部在南洋了,婆罗洲兰芳国旧址上,朱传文可是承诺了5成的利益,这些肯定是那些马来人的矿产、土地等等,他要回去组织研究开发。
“那位先生金陵的秘书给我发来了电文,听说您在烟台,说是想来拜访您!”阮英刚说道。
“他要来烟台?”
“确切的说是张裕酒庄!”阮英刚补充了一句。
“那就让他来吧,老朋友见面,总得问候几句。”张弼士没了刚才的不待见,毕竟是投资过的人,既然人家要来,那就来看看吧,不过这次,他可不打算再出钱了,南洋张氏的钱,未来的一分一厘都是有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