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天,他觉得自己跟喻以也算是很熟悉的人了,他直接坐在喻以的身边,屈起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数学习题册。
“我回去好好想了下,不能愧对我的高中。所以喻以,我决定好好学习了。”赵四祈看着她,语调还是以往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听说你是年级前五十名啊?你成绩那么好,帮助一下差生呗?”
就好像一句话把人捧了上去后,再求着人办事,让人不好拒绝似的。
喻以闭了闭眼,抱着自己的测试卷挪到一边。
赵四祈现在剃了头发,喻以觉得自己不怕他了。
她右手在坐着的台阶上虚晃画出一条截面的线,说话都比平时硬气很多,“你别靠近我,我现在自身都难保。”
“你要是真想学习的话,你就多跑办公室问问老师,老师不会嫌你烦的。”好像到了这个时候,老师们每次遇见学生来问问题,脸上都能开心地挤出褶子。
喻以现在也是,多做着题,碰到到艰涩难解的几道题后才会去办公室求助老师。
再后来,喻以也不知道赵四祈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埋头做着作业,再次抬头时是贺知寻在叫她。
“喻以,下课了,我们该回教室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收起课本与文具,动作利索的下去和他们一起回教室,
“叔叔最近忙么?”贺知寻走在路上,一边运着球,一边看着她问。
喻以被两位少年盯的不自在,她往一边挪了挪位置,“他还好吧,怎么了?”
“没事,我们就是问问。”钱正昊闪到她的面前,讪讪地笑着。
他们这个神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事。
喻以皱着眉,“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她一副较真的模样,贺知寻挽着唇笑了笑,见状也不要藏着掖着,直接明了地说道:“你知道羡山寺么?”
羡山寺是城西边的一家小寺庙,距喻以他们住的胡同那不远。
当初喻以刚搬来羡江的时候,喻柏从还带着她去上过香。
大抵是人心里都会有个神明照顾,求神拜佛图一个心理安慰,喻柏从求的是两个孩子的考运顺利,能上个很好的大学。
而喻以上次求的却是希望妈妈身体可以早日恢复健康。
所以对于这座寺庙,她有所印象,她点点头,“城西的那家嘛?”
看样子是知道了。
钱正昊两眼发直,连忙跳到她面前追问道:“我们周日那天想去上香,你要不要一起?”
周日,喻以原本计划是在那天写两套卷子的。
可一抬眼,她便对上了贺知寻夹带着笑意的双眼。
他会期待她一起去么?
操场距离教学楼不远,几分不一会儿就爬上了楼。
喻以敛去眼底的那份情绪,装不在意地问道:“都有谁去呀?”
“就我,倩倩还有贺知寻,”
喻以笑了笑,应下了,“那好,我也去。”
周六一早,钱正昊就叫醒了贺知寻去摘桂花。
贺知寻家院子里有一颗桂花树,正值花期,小院四处都是花的香味。
那天见宋倩倩喜欢吃喻以送来的冰皮月饼,钱正昊在心里记下了,早就缠着贺知寻要去摘桂花。
两个少年,踩在折叠梯子上,用着最笨的方法采摘花朵,指腹上还残着金黄色的桂花液。
贺知寻昨晚熬到大半夜,这会儿困的时不时打着哈欠,他见钱正昊采的认真,忍不住编排他:“你对我们家倩倩倒是上心,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她表哥。”
“死!”钱正昊越听越不对味,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当宋倩倩亲戚。”
贺知寻拉过一根树枝,手漫不经心地摘着上面的花,眉骨轻拢,“不想当她哥的意思?那你想当什么?”
少年摘完下梯子,站在平地上。
昨夜打下一片雨露,清早还有些冷,贺知寻拢了拢外套,在那说着玩笑话,“虽然我们家倩倩身体有点弱,但好像也有不少男孩子在追呢。你能赶跑一个俩个,能赶跑所有人么?”
“贺知寻你少来了!”钱正昊从梯子上跳下来,无语的撇撇嘴巴,“还好意思说我,你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
“我怎么了?”贺知寻把装着桂花的小袋子给钱正昊递过去,很不解。
钱正昊接过,轻哼了一声,“你没发现赵四祈都在喻以面前流连一周了么,我总觉得赵四祈这次是认真的。”
“你说这喻以要是被感动了,跟他在一起了,你去哪儿哭去啊?”钱正昊勾着眼看他,把两个袋子里的花腾到一块儿,“然后你又变成孤家寡人,真棒啊贺知寻。”
“?”
“钱正昊你脑子里是不是有点什么东西?有的话趁早治啊。”贺知寻走去一边水龙头边洗手,语调懒搭搭的,手上洗了干净,他还是解释道:“我跟喻以又没什么。”
钱正昊站他旁边,用另外一个水龙头放水洗手,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态度毫不在意道:“所以没什么之前还熬一通宵给人整理笔记,怎么以前没看你这么伟大啊?”
见贺知寻还要说些什么,钱正昊不想听他解释。手刚冲完水,这会儿还在滴着水。他给比了个stop的手势,“我去找喻叔了,拜拜。”
“你最近不是还要准备奥数比赛?您老加油,我就不打扰心无旁骛,一心只想着学习的贺大少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