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带了几件西装,又带了几套换洗的内衣裤,最后将床上的枕头和睡衣塞进了行李箱。我睡眠不好,换地方很容易睡不着,所以出差带着枕头就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我可以睡在只有50块一晚的青年旅社,但是我绝对不可以没有我的枕头。
梁安以前总说我太过偏执,我觉得他说的对。
我好像就是一个执拗又不愿改变的人,永远用已经成型的思维方式,和不会出乱子的方式尽力过好每一天。
我记得我前年得过一次肩周炎,是特别严重的那一种。整个胳膊,从手腕到肩膀每天都处于发麻的状态,我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慌张,因为我没办法工作,身体的疼痛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那短时间我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医院,用了很多的治疗手段,我的康复师告诉我,我需要每天不停的运动才能环节我手臂的力线水平。
听了他的建议,我便开始了我的运动生活。我每天固定会跑四个小时,雷打不动。
跑了一个月,我胳膊神奇的恢复了正常。
从那天开始,我的大脑仿佛把四个小时的跑步和身体划上了直接对等。我潜意识开始默认这种对等关系,于是我便开启了我的执拗。
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不管是烈日还是寒雪,不管是加完班的半夜,还是应酬回家的凌晨,只要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上衣服下楼跑步。
后来跑着跑着,我的膝盖出了问题,我又一次因为膝盖的疼痛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不能再跑步了。
当天我听到医生用严肃的口气对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感觉他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因为我不跑步,我的肩膀就会痛。而我继续跑下去,我可能下辈子需要坐在轮椅上度过。
我把成功的案例固定,我希望成功发生在我的每一件事情当中。所以我尽力去保持做成功事情时的那份感觉。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总之我是这样。
我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给梁栩留了一个纸条:我出差了。
等到我回到冯甜车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我让冯甜随便找了一家饭馆,我们快速地解决了午饭问题。
从北京到A市只要一个小时,我坐上动车的时候,北京的天已经有些暗了,商务舱坐满了人,各个端着电脑在键盘上疯狂的敲击。
我依靠在椅背上,带上蓝牙耳机,放着我爱听的交响曲,眼神盯着窗外着急赶动车的人们,思绪呆滞。
梁栩,今晚一个人在家。
她会害怕吗?
自从我提前离开了梁栩提案的会议,她就再也没给我发过信息。中午和冯甜吃饭的时候,冯甜又联系过angle,angle告诉冯甜,说是提案ok,下个周制定拍摄计划,就可以敲定拍摄模特和地点了。
这些事情原本都不用我操心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项目是梁栩在负责,我的心就总是端在嗓子眼。我怕她干不好,但我又怕她太出众,但她平平无奇,我又替她觉得可惜。
想掏出手机给梁栩发个微信,却意外接到了陆生平的电话。
陆生平问我借钱,说是要给陆天买套房子。
我说没有,让他不要再打过来了,陆生平说如果不借钱,过年就不要回家了。
我倒也没说话,笑笑直接把电话挂了。
说实话,我自从上了大学就没怎么回家过年过。不是在学校打工,不就是因为工作太忙,但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有陆生平和陆天的地方。
人越长大,越会对很多事情释然,越会觉得很多原本不必要计较的都可以成为秘密藏起来。所以我试图缓和我和家里的关系,于是在上个月打电话给陆生平告诉她我要回去过年的消息。
他一开始很高兴。
但如今你看,他竟然把我适度的退让,当成了谈判的筹码。
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陆生平又打过电话,我一个没接,后来陆生平又换着法子用家里护工的电话给我打。
我太熟悉他的那些把戏了,所以我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等到我到了A市,这才重新开了手机,短信提示告诉我,陆生平给我打了12个电话,发了4条短信,除了陆生平,还有梁栩的一通电话。
我想要给梁栩回电话,但是出站口一句冰冷的呼喊,打断了我的思路。
“陆让,这。”陈墨给我招了招手。
陈墨是我在国外上学时候认识的朋友,那个时候在英国留学圈里的人不多,我和陈墨认识也是偶然。
陈墨的性格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沉默,但这恰巧也就是我们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