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今天陈墨跟我说她不失眠,我有点失落。
“恭喜。”
“有她在,我好像能睡着了。”陈墨其实根本不管我在说什么,继续开口“很神奇,很着迷。”
.....
我知道陈墨这是单纯的要和我炫耀了,我索性直接把身体往窗口挪去,把视线投给了不断后退的路灯。虽然我不并不想回答陈墨的话,但我的脑子却闪过了那天和梁栩一起睡觉的场景。
很神奇,很着迷。
有梁栩在,我好像也能睡着。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梁栩仍然没有给我发微信,旁边的陈墨闭上了嘴巴,在这里放起了音乐。
我给冯甜发了一条短信,问她有没有把梁栩送回家去。
冯甜给我回了一个:【梁栩和团队吃庆功宴,我也在场。】
怪不的梁栩没有给我发信息,原来梁栩在和团队一起吃饭庆祝,也是,今天是她项目提案成功的日子,和团队培养一下感情理所应当。
可我为什么眼前闪过那天梁栩在食堂和小姑娘笑的开心的画面。
.....
我按动手指:【十二点之前必须到家。】
冯甜:【好的。】
陈墨开车很快,我们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从郊区的火车站开到市区中心,陈墨告诉我她的伴侣在开会,一会还要出现场,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吃饭,等到哪天我没事了,再要她一起来吃饭。
陈墨陪同我一起办理了酒店入住,客户方面的负责人在酒店会议室和我见了面,给了我一些伴手礼,说了一下关于明天风融新青年互联创业峰会的一些事宜,我简单和对方对接了一些工作上的内容。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陈墨带着我去了一家苍蝇馆子。
说实话,当我和陈墨在苍蝇馆子桌子上落座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朝我们投来的怪异的眼光。陈墨大冬天穿着皮衣皮裙和皮靴,脸上还戴了一副比脸盘子还大的墨镜。而我一身奢饰品,手上戴着一块十万块的表,背着一款四万块的包包,我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最后把表摘下来扔进了包里,又把外套脱了将包包裹起来放进座位里面,才算松了口气。
我小心谨慎是怕我和陈墨被人盯上。
但陈墨毫不在意,她坐在位子上四处打量着,谁对我们投来目光,她就在墨镜的那端直勾勾的看着人家。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打开了一次性塑料杯,拿起热水壶开始冲洗碗筷。
“打算带林冰去英国生活吧。”陈墨冷道。
“你爸妈能同意?再说人家爸妈能同意?”
“陆让,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陈墨将墨镜摘下,一脸真诚地看着我,她刘海落下,那张冷峻又魅惑的脸让我有些走神。
她颦眉:“我们要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然后再是伴侣。”我接道。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句话。
这句话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我从小出生在一个信息不发达,文化程度不高的小县城里。那个地方的人们对于生活的执念就只有填饱肚子,甚至有的时候填饱肚子都是一种奢望,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要从凌晨五点出发,走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县城中心的希望小学去上课。
外婆在的时候,她每天都会送我去上学,后来外婆去世了,才上三年级的我,便要一个人上下学。
外婆走的那年,我记事,那天风刮的很大,下午四点刚刚还晴空万里的白云,一下子就灰的看不清人影,我攥着外婆给我的塑料袋,紧紧包裹着我的课本。我站在学校门口四处张望,寻找外婆的身影。
可那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了,雨点打在脸上都生疼。我想用手捂住脸,可又怕课本泡汤,于是缩着脑袋避委到墙角。
班上的同学一个个被家长带走,偌大的校园只剩下一个我。
又等了一会,我便开始止不住的委屈,我想要和外婆撒娇,我想要质问外婆为什么那天要那么晚来接我,我想告诉她这里的雨点也是有威力的,我想要告诉她都是因为她来的晚了所以我课本湿透了,没办法做作业。
我什么也没等到。
直到保安室的大叔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才急忙赶过来告诉我,外婆去世了。
我听得懂去世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难过,正好那天雨很大,我一边流泪一边笑了笑,“我要回家。”
九岁,我失去了我唯一的温暖。
后来的事情都不值得一提,甚至我连去想都懒得去想,总结一句话就是非常凄惨坎坷。
我永远记得那天在宿舍走廊,陈墨叼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地看着我,她深谙的双眸抓走了我所有的意志。
她说:“陆让,你要记得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她说:“等你变成□□,变成父母,你的身份发生了任何改变,都要始终记得把自己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