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听到她的话，哭声稍稍弱了一些，缓了一会儿又打出个嗝，皱着眉道：“阿姐，你去和那个人说，说你到底是谁的。”

阮瑶真是被他的执着折服了，她摸摸他的头，语气轻软却也认真道：“阿姐只是自己的，不是别的任何人的。”

“自己的？”

“是啊。”阮瑶说着，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封承瑾，“王爷，你和小奕说，我到底是谁的？”

阮奕闻言，下意识转过头去，阮瑶趁着这个间隙，立刻朝封承瑾使了个眼色。

封承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不由看向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目光，其中一个希望他说软话，不要再与小孩争辩，一个希望他能承认阮瑶不是他的，别再与其相争。

虽然这两道目光中的内涵相差些许，可那眼神都隐隐带着希冀。

封承瑾有一瞬间想到了未来，想到自己与阮瑶的孩子，或许也会有这般幼稚但又天真的眼，那一刻，他突然有了大人本该有的度量。

“咳，你阿姐不是谁的，只是她自己的。”

虽然说得有些勉勉强强，但也算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阮瑶不由失笑，重新看向阮奕：“看，他说了，那你是不是也不该哭了？”

小孩儿默默地看着封承瑾半晌，突然破涕为笑，转头看着阮瑶，奶声奶气道：“阿姐是她自己的，但阿姐的木娃娃是我的，对不对，阿姐？”

阮瑶愣了下，轻咳一声：“嗯，那木头娃娃是你做的，自然是你的。”

阮奕闻言，立刻回过身，朝封承瑾伸出手：“阿姐说了，那是我的，你得把她还给我。”

封承瑾这次没再为难，将木头娃娃放在他手掌心上：“还给你便是。”

反正，你阿姐还是得跟我回家。

他这话没说，可眼神中又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一点点挑衅的味道。

阮瑶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刺激阮奕，便赶紧拉过自家弟弟，问道：“小奕，你来碧园是做什么？”

阮奕眨了眨眼，眸光一亮，似才想起自己还有事要说，忙道：“我来找阿姐一起用膳啊，我还想阿姐午歇时给我讲故事。”

阮瑶一顿，瞥了眼他身后的红慧，轻声问道：“你来找我，你娘亲知道吗？”

阮奕撅了下嘴：“知道，她不让我来，但我还是来了。”

“……小奕，阿姐难得回来一趟，也想陪傅姨娘用膳，所以恐怕不能和你一起了。”

阮奕小脸蛋拧着，他也知道傅姨娘是阮瑶的亲娘，想了半天，最后脆生生道：“那小奕和阿姐一起陪傅姨娘用膳，可以吗？”

听到这话，红慧脸色立刻一变，小声提醒道：“小公子，大夫人还在等你呢……”

阮奕只当没听见，拉着阮瑶的袖子，半是撒娇地开口：“阿姐，我想和阿姐一起用膳。”

阮瑶的手被带着晃了晃，半晌叹出口气：“罢了，那你留下与我们一起吧。”

说完，她又看向红慧，“你去同大夫人说一声，就说肃王留他在碧园一起用膳，就不回去了。”

“肃王……”

红慧一愣，明白了这话里意思，赶忙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回话。”

这头红慧才离开，桑姑便从小厨房那边走来，朝她喊道：“瑶儿，午膳已经备好了，可以进屋了。”

阮瑶“哦”了一声，手轻轻碰了下阮奕的肩，说：“去吧，进屋用膳。”

阮奕抱着木头娃娃，高兴地一蹦一跳地往屋里走去。阮瑶瞧见了，也没拦着，提步便要跟上，只是还没走出一步，她的手便被人拉住了。

她一顿，回过头：“王爷？”

封承瑾扣着她的手腕，轻轻将她带到自己身前，语含笑意道：“我说要留那小孩儿在这儿，我何时说的？”

阮瑶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抱歉用了你的名义，只是眼下也只有你才能让大夫人心甘情愿将小奕留在碧园。”

“你抱歉什么？我又不怪你。”封承瑾轻哼一声，语气不大高兴。

“我只是觉得那小孩儿刚刚还与我争你，现下却平白沾了我的光，有些不公平罢了。”

阮瑶颇为忍俊不禁：“你与他争什么，他不过是个小孩儿。”

“虽是个小孩儿，却也让你分出好些精力给他。”封承瑾眼眸垂着，语气微酸。

阮瑶无奈，只能笑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封承瑾似乎就等着她这一句话，眼皮倏地一抬，眸光熠熠：“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阮瑶忽觉自己失言，不该将话说得这么大，可如今看封承瑾这模样，显然也无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点下头：“只要我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