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存在,在头等舱中应该是个不能被轻易提及的忌讳。
李可很诧异,这个忌讳竟然被张平海随口说了出来。
“他是谁?”
张平海微笑道:“怎么?李先生对他也很感兴趣?”
“我是个俗人,当然也会被未知所吸引。”李可摸了摸鼻子,“我之前听过不少传闻,说是在头等舱五位经理之上,还另有统治者。”
“这不是传闻。”张平海将两条腿搭在茶几上,两条手臂在胸前交叉慢舞,“如果经理就是等级最高的掌权者,那也不需要五个了,你肯定也明白这一点。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我想回答的会知无不言,不想回答的,不管你怎么试探我都不会说。”
李可闻言放松下来,他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流。
“你见过他?”
“没有。成为经理后或许能见到。”张平海揉了揉额头,“他这个人很奇怪。”
“比如?”
“比如?”张平海摊手反问道:“你觉得我们折腾来折腾去,又是玩无间道,又是上演刺马案,为得是什么。”
“我们?我就当你是在说列车上的这帮头领。”李可回道:“小部分人是为了生存,但大部分人是为了能借这突如其来的末日,来暂时完成自身的阶级飞跃,来享受万人之上的统治感。”
“你说的很对。”张平海微笑道:“在外界,我们都是一文不名的下等人,而在这封闭的箱庭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号令天下的王。就比如说欧阳松,一个擦鞋匠,在这末世中竟成为了前呼后拥的经理。权利是最令人上瘾的毒药,没有人不喜欢,请不要反驳,如果你不喜欢,说明你从没有掌控过权利。说到底,人在本质上比猴子高级不到哪里去。”、
李可没有否认,他也曾为当上医务室室长而沾沾自喜过。
“但他却放弃了被万人簇拥,一呼百应的,反而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什么幕后王者。”张平海不屑一笑,“这一点太奇怪了。”
李可保持沉默,他在思考。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是玩家,而那个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赢得游戏。
但只要是人就少不了虚荣、嫉妒,而那个人竟然放弃了这一切,所为的好像只是使自己的身份更加保密。
凭良心讲,如果将自己与他的身份进行调换,自己很难保证不被掌控大权的诱惑所吸引。
一个不去享受游戏本身,而放弃了获得成就时带来的满足感,只为了赢的人。
实在是太纯粹,也太可怕了。
“当然,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存在的这一点,对我来讲,也是机会。”张平海冷不丁地说道。
“你是想……”
“嘘!”
张平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微笑道:“好了,李先生,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你该回去做准备了。”
趁着功夫,李可已经给查尔斯发送了一条短信,问清楚了两名面试候选人的身份信息,并将短信转发给了张平海。
“这是你需要帮忙接进头等舱的人。”
“好的,知道了。”张平海斜睨了眼身旁发光的手机屏幕,道:“李先生,如果有人问起你我今天的谈话内容,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因为你的原因,导致我被欧阳松曾经的心腹追杀,你向我表示抱歉,但我没有接受。”
“是我多余担心了。”张平海笑了两声,“对了李先生,今后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医务室的,请放心,他们不会打扰你的正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