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尾巴掉了,怎么办啊?”
梁川故换好西装,便看见林知年蹲在地上,戳了戳那只毛茸茸的尾巴,抬眼看向他时眼神里是满溢的无助和难过。
“你不是不想长尾巴吗,这下掉了不是正好?”
梁川故走过去朝他伸出手,林知年愣了一下,瞬间又高兴起来,将手放在梁川故的掌心,都不需要梁川故用力,就已经极其乖巧地站了起来。
“但是万一以后我变回兔子原身的时候没有尾巴怎么办啊……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
梁川故顺口打趣了一句:“你还会变原身啊?”
“那当然啦,人家是小白兔呀。”
“……”
你高兴就好。
梁川故往外走,林知年也跟着往外走,他的手被梁川故不轻不重地攥着,极具侵略感的体温从两人皮肤相触的地方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林知年冷白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类似于微醺的红晕,他低头看两人相握的手,又抬头看梁川故挺拔高大的背影,一时拿捏不准梁川故的心思。
“先吃早餐。”
他把林知年带到餐桌旁,声音是一贯的没什么起伏。
林知年看了一眼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烤吐司、果酱、培根、土豆泥、鸡蛋和芝士——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除了他座位前多的那杯牛奶。
梁川故见林知年看着那杯牛奶发呆,以为他转了性子,连之前心心念念的牛奶也不喜欢喝了:“那是零乳糖的牛奶,不要空腹喝,如果不喜欢喝的话可以给我。”
谁料林知年竟突然朝他扑过来,两人距离太近,梁川故又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林知年抱住了脖颈。
梁川故躲避不及,不由得叹了口气,正想教训他没事不要做这种举动,话还没说出来,就感觉侧脸印上了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
活了三十年除了工作眼里容不下任何一位佳丽的梁总,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那是个什么东西。但他也不是傻子,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稍微想想,就能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柔软的吻。
林知年献给他的——第一个吻。
梁川故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他双手抬起来悬空着,不知道该不该抱上林知年因为轻轻踮脚而抬起来的腰。
他想起前几天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爱哭鬼,虽然娇气又麻烦,但会在他工作时用一种心疼又迷恋的眼神望着他,会深夜起身为他煮面条冲蜂蜜水。那时候的爱哭鬼和现在这只小白兔抱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身上的温度都一模一样,喜欢踮脚抱这个习惯并没有改掉。
他们是一个人。
包括昨晚那个冷淡而理智的林知年,在舞台上抱着贝斯微笑弹唱的林知年,其实都是一个人。
他只是生病了。
正常的、健康的林知年,甚至很少带着任何情感看他一眼。
梁川故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明白了还是钻牛角尖了,只是那种想抱上去的欲望在一瞬间被浇灭了大半,他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在他心里无声弥漫。
“林知年,下来。”
林知年才不听他的:“老公,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是一只乳糖不耐受的兔子,看见别的小白兔能喝牛奶可羡慕了,但家里没人给我买,还告诉我像我这种小兔子喝了牛奶会中毒死掉。”林知年在他耳边清清浅浅地说,梁川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后来我修炼成人,去小学念书的时候,有其他的坏兔子知道我不能喝牛奶,就把我水杯里的水换成了牛奶。我不知道牛奶是什么味道,还以为是家里换了饮料,喝了之后肚子疼了好几天,后来他们嘲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是牛奶。”
梁川故皱眉:“你念的什么小学?那几只坏兔子叫什么名字?”
“当然是兔兔小学啦!那几只坏兔子嘛……谁知道呢,小白兔宝贵的脑容量才不会用来装那种坏蛋的名字。”
“不过也要感谢他们,我才知道喝牛奶是不会死兔兔的,等我长大以后还能自己买不会导致腹疼的牛奶,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并没有那么好喝。”
他好像是踮脚踮累了,脑袋缓缓从梁川故肩头滑到胸膛,耳朵贴好能听见梁川故微微加快的心跳声,那对兔耳就用来扫梁川故的下巴。
“还没有人为我买过喝了不会腹疼的牛奶呢。”
梁川故看着他感动而依赖的模样,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想起他年幼时养过的一条德牧幼犬,在可爱这一方面,没人能敌得过小动物。而林知年扮起小动物来,可爱值居然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