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他空有一肚子话却不知该怎么说,思来想去最后道出九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以阿布现在的实力,和老朱开局一个破碗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老朱没问题,那这九个字想必也适用于阿布。
“高筑墙,广积粮……”
拜德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还是将秦川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过往展露出的才华,可是连主人都叹服不已。
“秦兄,在下这就动身出城。”
拜德叉手深深一礼:“刚才说的话,定会一字不差转告于主人。”
“还有!”
秦川索性豁出去了!
他扶住拜德肩膀一字一顿道:“千万别去怛罗斯!千万别去!”
拜德看得出,诸多情绪糅杂在少年眼中,有担心,有焦虑,有惶恐,不过最多的还是真诚。
他点了点头,重重拜了下去,随后转身离开了客舍。
秦川望着拜德的背影长吐一口气,心想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自已也说了,接下来就看那小子的造化了!
他拎着绸布包返回客舍,察觉到老葛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还不像往日那么欢脱,但至少精气神回来了。
“哥,你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秦川把包裹往胡床上一丢,走过去依然有些后怕道:“我还以为你魂儿回不来了呢?”
“你说得对!”
老葛拍他两下,叹口气道:“阿爷阿娘肯定不想看到我现在这个样!我得替他们仨……好好活下去!”
秦川见老葛声音有些哽咽,怕他再回忆起那些伤心事,连忙换个话题说道:“你不是想开个酒肆么?等咱们处理完爷娘的后事,马上就开!过几天你就去选地!”
想让一个人走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忙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痛苦的记忆自然会慢慢消失。
秦川心里快速捋了一下。
他手头有钱宝晖的六十贯,郑汐今日又送了五贯,再加上下个月的年俸,开个酒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这些钱本来是打算用作茶柱的启动资金,但老葛家横生此变,还是先紧着他吧!
茶柱的事,以后再说!
“酒肆?”老葛苦笑一声:“我哪来那么多钱啊?”
“在长安开个酒肆,不算装饰、雇人、物料采买,光租金一年就得几十贯,而且还只能在偏远的地段……”
“这啥玩意啊?”张小敬走到胡床,指了指上面的包裹。
秦川瞅了一眼回了句:“阿布送的薄礼!”随后他看向老葛:“你继续说!”
“这还是偏远的地段!”
老葛掰着指头算道:“若是要开在六街,估摸还要贵上几倍……”
“青龙坊北门之西循墙一曲丙户地契?”
“青龙坊南门之东中曲戊户房契?”
“青龙坊东南隅南曲庚户地契!”
“青龙坊北门之西循墙一曲丙户房契!!”
秦川闻声转过头,就见张小敬念的同时,又从绸布包里抓出几捆文书,手都微微有些颤。
张小敬咽了下口水,润润嗓子继续念道:“青龙坊北门之西中曲……”
他突然顿了一下,猛地转向秦川:“这些房契地契持有人……都没填?!”
“你管这叫薄礼?”
“那小子分明是送了你……一座坊!”
张小敬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伸出一根手指,青筋毕露低吼道。
“一整座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