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帘子,周逸明问道:“是谁在吵架。”
车夫道:“就是那个泼皮无赖,应有成。”
应有成喝的醉醺醺的,在门口一直在骂着,谢氏揽着不让进,上了年纪拦起来,渐渐落了下风,还被应有成夸拉推到地上去,他脸上还泛着红气,脸上噗嗤着酒气出来,骂道:“那丫头干嘛去了,怎么不肯出来见她哥哥。”
谢氏骂道:“你个赖头,怎么闹事闹到周家来了,欺负我年纪大了拦不住你是不是,你等着,我去叫人来。”
“谢叔。”周逸明开口叫了一声,从车上下来。
谢氏拔腿想要往里头跑去,听见后头这清冷一声,知道是那人回来了,凄惨地装起可怜来,“大少爷你看,三位爷都不在家里,这人硬要往家里闯,喝得醉醺醺的,怎么能放他进去嘛。”
应有成又踉跄两下,他在极力定着焦距,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眼前这人穿着墨色长袍,五官甚是熟悉,可在脑海里这人是不熟的,他想起来了,是周家那个常年不在家的大少爷。
应有成的酒瓶就在手里,他嗝一声打了个酒嗝,满嘴酒气喷出来,道:“我当时谁啊,原来四周家大少爷啊。”
酒喝的多了,连话也说不拎清了。
周逸明对谢叔道:“谢叔,你去叫应有来过来。”
“唉!”谢氏拔腿就往外头跑去。
应有成又是觉着眼前晃了两下,眼前周逸明一直在晃,他恼地挥了挥手,嘿嘿笑道:“周大少、从前老见你在我妹面前晃,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妹。”
周逸明冷冷盯着应有成,这个醉鬼嘿嘿笑着,继续道:“你喜欢她。没关系,告诉我,我这个做哥哥的,长兄如父,我做主,把她嫁给你啊。只要……只要你钱给够了。”
应彩萍都已经十八岁了,她依然没有订婚,听说一直都是被这个哥哥给耽误的,碰上这么一个赌鬼哥哥,谁敢轻易娶过门。
门房里头应彩萍早就听见了外头在骂咧咧地喊她,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那醉鬼哥哥过来了,心里怕地连手都开始在哆嗦了,哪能这么容易冲出去。
她扒着门口一直开着外头,心里头念叨:“菩萨保佑,老天保佑,这个杀千刀的醉鬼快回去。”
周逸明只看了一眼他的酒,那应有成还想进来,踉跄的脚步虚浮不定,被周逸明左右一走,这步子像是神奇的脚步一般,左右晃荡反倒把应有成越晃越远了,连周逸明的袖子都没沾上。
周逸明捂着鼻子极其鄙夷道:“你这喝了多少酒了。”
这醉鬼啐了一口,“也没多少,我心里苦啊,我妹妹呢,你喊她出来,喊她出来。”
周逸明道:“她?去省城采买去了,你在省城这么多次,都没有见过吗?”
醉鬼又打了一声酒嗝,就像摸不着头脑一般,连说话都不顾及了,“你知道我妹妹每个月的月钱有多少不,她从前赚的钱可都是上缴家里的呢,现在呢。都藏着掖着了。”
听说他又在赌坊欠了三十块,赌坊的人逼着他还钱不让他进门,这样好赌的人,一两日也许还吃得消,超过三日,那是比没饭吃还难受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