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手上有了四十元币,不想着再攒十元币,就能多买一个入住名额,让家人也住进来享福?一时的是非意气重要,还是家族大业更重要?
正是基于这个缘故,武庆夫妇敢屡次去偷袭药田,因为他们断定,崔家没那么多钱,凭药草的价值,也绝不值得令崔山忍痛花四十元币,请镇长评理。
从古至今,公道从来只属于有钱人,手头的元币足够,才有资格讨要正义。
没钱?那只能忍着!
另外,不止是武庆夫妇,很多人都一直怀疑,镇长的注意力在镇上,对野外的监视力度并不大,可能也查不清发生在那些药田里的事。
反过来就能理解,崔山此时为什么困惑了。
因为他不明白,武庆被偷走的那批药酒,到底有多重要,竟然逼得对方宁可花四十元币,也要查清真相。
武庆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腔作势,搬出镇长吓唬他?
崔山越来越糊涂。
武庆狠狠地道:“这事发生在镇上,不比在野外,镇长一定能查清楚。我数三声,如果再不交出药酒……崔诚,你就等着给这老东西收尸吧!”
他亲眼目睹“崔山”偷药酒的行径,因此,抱有绝对的信心,只要能把镇长请来,就一定能找回那壶敬天下。
他哪里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药铺灵堂里,陈醉坐在椅子上,脑海里监视着街上的对峙,脸上幸灾乐祸的情绪愈发浓厚。
“请镇长?这可太好了,从我来到小镇后,还没跟那位镇长打过交道,如果真把他请来,我不仅能借机见上一面,呵呵,还能大赚一笔!”
虽然真相是,他易容成崔山偷走药酒,但他并不怕被追查。
无论那位还未谋面的镇长,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多么厉害的手段,都不可能查出来,不可能查到他头上。
对此,他有绝对的信心。
至于信心的来源,其实很简单。
他前世也曾当过镇长!
镇长是怎么当的、将如何查案,乃至整个小镇是如何运行的,他会不清楚?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座小镇上,不存在任何能逃出他计算的意外。就算是那位镇长,也做不到。
他嘴角微挑,对事态发展的走向越来越满意了。
……
大街上。
崔山眼神狠戾,咬牙道:“想恐吓我?那你就倾家荡产吧!”
他问心无愧,认为即便武庆把镇长请来,查个水落石出,自己不是行窃者,便不会有任何损害,没什么好忌惮的。
反倒是仇家武庆,注定将花一笔冤枉钱,打个大水漂!
见他态度决绝,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武庆便不再费口舌,从纳戒里取出一炷香点上,转身朝向北方。
夫妻俩一揖及地,姿态恭谨至极。
“元帝敕令,恭请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