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泪水顺着脖颈,流入衣服里。
还是这样滚烫的温度,就像是余潇潇那时的泪水。
穿书究竟给萧随尘带来了什么?
最初她觉得是无尽的茫然无措,还有数不清的麻烦绝望。
她在这里难以找到认同感,本来这次也只是忍得实在够久了,才禁不得泄漏了几分本性。
但得到乔改这样的回应,明显很是惊喜。
萧随尘依旧轻拍乔改的后背:
“你有凤凰的血脉,凭什么就不能是凤凰。”
是啊,他有凤凰的血脉凭什么就不能是凤凰。
乔改的哭声依旧存在,他的大脑也不断运转。
他与萧随尘有着相似的地方,就是这出身,同样是上不得台面。
乔改的母亲就是曲儿坊的一名戏子,只不过一朝雨露才有了乔改,从那之后就显得不一样。
这个戏子被接到国舅府,密不透风。
但无怎么样,纸永远包不住火。
乔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出身,那些人也像指责萧随尘是外室私生子一样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样的生活令乔改苦不堪言,最后他的父亲,秘密处死了母亲。
也算是全了国舅府的名声,毕竟是皇后的兄长,断然不能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没了母亲,那样的生活却还在继续。乔改与萧随尘不一样,他是作为国舅府的长子出生的,所以荣耀的担子更重。
从最初怀念母亲,变成了厌恶这些话语,厌恶自己真正的出身。
当然,最后被操控,安上了有些世家的母亲。
外人不知,但国舅府的人都知道乔改到底是什么德行。
所以,乔改依旧摆脱不了这一切,然后他就变了。
他被这些彻底折断了骨头,他听命于安排,做他的国舅府嫡出大公子。守拙安静,十分好用。
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不敢说他的事情。
渐渐的乔改也在圈子里混得开了,他自得自己的身份地位。
开始与那些人变得一样,认为以往事情都是特殊情况下的正确做法。
直到,他接触了萧随尘。
这个真正顶着外室私生子名头走进摄政王府的孩子。
越接近,乔改就越怀疑自己。
但他依旧带着这种怀疑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情”,同时他还在觉得,这样算是给萧随尘一个底牌。
或多或少,他还是可怜萧随尘的,就像是在可怜自己。
可现在看看,谁才可怜?
是他乔改啊。
他不是白鸽,不是凤凰。
他才是只狗。
忘了一切,一个劲儿追逐别人欺骗的人生。
否定了自己的所有,甘愿与原本不齿的一切成为形影不离的眷侣。
他乔改,究竟错了多久?
每个人都说,生了一身反骨就是有罪,好好活下去,安安稳稳的多好。
可这样真的算是活着吗?
乔改能够感受到拍在自己后背的节奏,他的心也跟着打着拍子。
人人都说他是狗,他便要做人。
那人人都说自己是只白鸽,为什么就不敢做一回凤凰呢?
“狼王,你想不想看看凤凰涅槃的样子?”
他的嗓音沙哑,却已经没有了颓丧。
萧随尘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力量。
就像是烟火高升,等待炸开的那一刻。
萧随尘唇角含笑,到底因为一直的压抑哽咽而短暂失语。
最后只点了点头,哽咽而有颤抖的回答:
“好,我等着。你可别说谎。”
“谁说谎,谁才是狗!”
乔改擦干眼泪,盯着萧随尘:
“谢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