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准备走的时候,程二袅叫他的名字:“既然追不上了,就坐会儿吧。让郑橙子消停消停。”
程二袅推测,他最近应该没少联系郑千橙,郑千橙同她讲过这事,省去了细节。
江宋把手机拿在手里,小臂自然下垂,另只手插在兜里,身条儿板正又直:“不坐了,下午有工作。”
听到这话,有人便道:“你刚才也没吃什么饭,吃点儿再走,不然工作很累。”
江宋低声道:“不用了,谢谢。”
程二袅没说话。
等人走了,一群人的目光默契整齐地投往那边,江宋高挺峻拔的身影渐行渐远,有人感慨道:“江医生是真帅啊。”
“江医生人也不错,上次我二姨的手术是他做的,一直在夸赞他的医术高明,态度良好。”
江宋在人民医院小有名气,从一开始用颜值征服医院上下女性医护、患者,到后来的专业能力和人格魅力,简直无懈可击。
程二袅无奈道:“帅是帅,倔也是真倔。两个人有一个人倔就行了,两个人都倔,只能分裂。”
杜明戈问道:“他俩到底能不能复合?程袅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又不重要。”程二袅道,“虽然我嘴上不饶江宋,但我是希望他们复合的,这事儿外人帮不上忙,再说你已经帮的够多了。”她冲着杜明戈点点头,肯定道,“听天由命吧,说不定就暗渡陈仓了呢。”
程二袅的话,一语成谶。
晚上临睡觉前,杜明戈鼓足勇气给郑千橙打了个电话,妻子和儿子已经睡下,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接。
电话响了一会儿,被接通了,郑千橙语气里带着对陌生电话的茫然,声音清脆好听:“您好。”
“我是杜明戈。”杜明戈顿了顿,笑呵呵道,“还没睡吧?打扰到你了吗?”
他语气轻轻,态度真诚热情。坐在电脑前的郑千橙揉了揉脑袋,回道:“还没,有事儿吗?”
杜明戈道:“郑千橙,我想给你道个歉,今天饭桌上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合适,我要是不多说那几句,不能让你饭都没吃就走了。”
郑千橙被他一通话搞得微微尴尬,她早就平复情绪了,在家里看稿,回复道:“没事的,你不用多想,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杜明戈坚定道:“你放心,以后绝对绝对不再提了。”
挂断电话,郑千橙看了会儿稿,心思便有些飘了。
飘到了她和江宋分手那年。
那年大三,她特别忙。江宋的本科专业需要五年,连上硕士博士需要更久,她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只想在毕业前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独立生活。
长远来看的话,如果江宋需要,她也能够帮衬着他。
郑千橙记得,她那段时间可能是对江宋有所忽略,和陈梵克忙于热搜新闻的搜集转播,陷入一种微微癫狂状态。
那晚她和陈梵克从教学楼下来,江宋在楼下等她。
已是夜晚,她第一眼没看到江宋,不太记得陈梵克讲了什么笑话,让她从教室笑到教学楼门口。
四月天,桃花盛开,香味儿飘荡,路灯照透了门口这条小路,她笑得上仰下合,听到有人叫她。
是江宋。
江宋学业繁忙,很少来学校找她。郑千橙惊了一下,愣怔走到他面前,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那天有些不一样,似乎更加淡然,语气里带了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我来了你不开心吗?”
郑千橙当然开心,不过看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只是点了点头。
以前她对江宋很热情,上大学后腻歪了一年多,两人不在同一学校,郑千橙觉得如果自己不能做点儿别的事情,就总会想起江宋,看不到吃不着的滋味儿不好受,她索性不想。
那晚他们去学校门口的宾馆过夜,意乱情迷后的郑千橙彼时尚不得知那是是江宋最后一次来找她。
她不愿多想了,自嘲般地笑了声,躺到床上,却一夜难眠。
郑千橙主播的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医师专访非常成功,电台播放着她侃侃而谈的画面,相应播放了每位医师的视频和照片资料。
与之相反,另一位下乡报告的记者却在第二次下乡回访中与村民发生矛盾,采访被迫中断。
与第一次采访已经相隔一月之余。
杨清没法,只好安排郑千橙前去支援,给她增派了两名年轻小伙护航,一位摄影师,一位跟记黄望。
去往乡下的路崎岖而长,前半部分在高速汽车平稳行驶,下了高速后有将近四十分钟的小路,颠簸不断,几个人抓紧车把手,头脑发昏。
到地方后,郑千橙感觉到一阵反胃,强忍着不适压制下后,跟着领行继续往前走。
黄望关心道:“怎么了橙子姐?晕车了?”
郑千橙摆了摆手,大步跑到路边,弓起身,毫无征兆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