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见朱佑樘不说话,想起何鼎严禁他跟皇子说些不相干的,便转移话题道:“殿下今儿个约了鹤龄兄妹玩了吗?”
张鹤龄是张峦的儿子。
纪氏不忍张峦骨肉分离,便把他的妻儿老小接到马场皇庄,便在行宫外的小镇住着,到皇庄不久他又添了一个女儿。知道朱佑樘没有玩伴,经纪氏允许,经常带着一对儿女到行宫里陪朱佑樘玩。
那张鹤龄随了张峦,性子又直又硬,经常惹下事来,连累朱佑樘受罚,行宫的几个太监都不喜欢他。倒是那妹妹张玉儿像她母亲,性子温和,做事得体,很得纪氏等人喜欢。
朱祐樘道:“约了,看时辰也快到了。”
果然,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嚷嚷道:“小殿下,看看我今儿得了什么好东西?”听声音正是张鹤龄。
朱祐樘写了半晌的字,早上又背了几篇《礼记》,在书房的时间已经不短,早就觉得气闷,苦于还没到玩耍的时辰,不敢出房门半步,听到张鹤龄声音,知道必然是母亲同意他来找自己,可以出去玩了,便撒丫子跑了出去。
刚出院门,只见张鹤龄正在门外喊着“小殿下”招呼自己。他已经快十岁了,身体壮实的像个小牛犊,声音又沉又闷,加上平时爱动不爱静,整日在马场疯跑,因此肤色黝黑,但好在他长得还算俊朗,因此看上去很顺眼。
隔着院门,朱祐樘刚想跟他打招呼,却听到门外何鼎训斥道:“殿下便是殿下,哪有什么大小之分?”
张鹤龄知道何鼎不能拿他怎么样,也不惧怕,道:“小殿下还没说什么,你是哪来的大瓣儿蒜。”
何鼎怒道:“你这野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叫你爹来,我倒要问问他怎么管教的你。”
张鹤龄道:“要叫你去叫,你能管的了我爹,却管不了我。”
何鼎又要说什么,只见朱祐樘已经站在门口,转而躬身向他行礼道:“殿下。”
朱祐樘见张鹤龄说话放肆,知道他又要挨罚,连忙让他向何鼎道歉,又和何鼎求情:“何公公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何鼎连连称是,却又接着说:“他如此坏了规矩可不行啊。”
此时朱佑樘又觉得规矩确实也很重要,假模假式地训斥了张鹤龄几句,带着张鹤龄蹦蹦跳跳去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