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述年一听头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如果旁人嘴里说这话,徐述年顶多是冷笑两声,然后旁若无人的丢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想要拆张太后的房门,那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可门外的姑娘这么说,徐述年就不得不好好考虑考虑一下自家的房门到底能不能安全守住自己的大胯。
姑娘叫池雪莉,二十六岁。
在徐述年的印象中,皮猴子一样在国营厂称王称霸的熊孩子们打小知道国营厂家属院里有三样东西不能惹,张太后的嘴巴,蒋屠夫的刀。
这第三个就是门外要拆大门的池雪莉。
嗯,莉姐是个好汉子。
作为曾经国营厂里说一不二的大姐头,着实给徐述年的童年留下了无比深刻的阴影,也让他头一次早熟的知道了女人是老虎这个概念。
时隔多年,本来徐述年都忘得差不多了。
可眼瞧着门外的池雪莉杏眼圆瞪,徐述年还是不自禁的想起了打小被池雪莉支配的恐惧。
妈的,我还是个孩子啊。
徐述年暗骂了一句,房门外的池雪莉已经停止了敲门,门外时不时的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探头朝着猫眼外望了一下。
好嘛,池雪莉撸起了袖子正琢磨着从哪开始拆房门了。
“别介,莉姐,这门要是拆了我妈回来非揍死我不可。莉姐,我错了还不成?你下来,下来。”
徐述年连忙打开房门拽了池雪莉一把,后者瞪了瞪眼,迎头一个暴栗就砸在了徐述年的脑门上。
“早开门不就得了,老娘大老远的从城南跑过来你就给我吃闭门羹,拆你门还是轻的。这事儿张姨知道也不会说我啥,大不了装上就完了嘛,谁让你不开门来着?”
池雪莉哼了一声。
她大大咧咧的闯进屋子也不管徐述年同不同意,三两步就把屋里转了一圈。似乎见到没有任何异常,池雪莉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葛优躺。
“你咋来了?”
徐述年揉了揉有些红肿的额头,纳闷道。
如果他记得不错,池雪莉应该在市中心上班,自打毕业后已经很少回到国营厂这边了。
“还不都是为了你,张姨说你小子要大闹天宫,让我来住两天监督你,顺便看看你到底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徐述年我警告你,张姨这几天忙,没工夫搭理你。你要是要找不自在,可别怪我池雪莉不顾淑女风度。”
池雪莉扬了扬小拳头威胁道。
你有个屁的淑女风度。
咱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手里的螺丝钉放下来,徐述年还真没见过哪个淑女能徒手拆螺丝的。
不过池雪莉要住这儿?
“别介莉姐,这么麻烦你怎么好意思,何况你不是在市中心上班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国营厂到市中心得坐公交车吧,现在路上早班车又很堵,这要是耽误你工作了多不好啊?”
徐述年嘴角抽动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道。
“你当我想来啊,如果不是张姨打电话来,我才没工夫搭理你。这两天我换了新工作,正在陈仓日报实习呢。”池雪莉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抬脚甩飞了脚上的两只鞋,池雪莉完全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抓着桌子上的苹果就啃了一口。
陈仓日报?
徐述年愣了愣,他瞧着顶着两颗小虎牙嘎吱嘎吱啃苹果的池雪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一句。
“那也不成啊,实习很重要的,而且陈仓日报应该是事业编制吧,莉姐你可得放在心上,不能因小失大。”
“何况咱俩孤男寡女的住一起怎么回事儿,这传出去有损莉姐你清誉不是?再说了,我再怎么着也快十九了,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这要出点什么事儿,我妈还不得把我给拆了?”
徐述年急了,连声道。
池雪莉如果住下了,那他还怎么浪?
“屁,老娘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