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自己会死。
而且白骨是端坐于蒲团上的,石室内虽然落灰但也摆设整齐,意味着死亡时的状态是平静的。
一个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而且平静赴死的人,当然不会是走火入魔。
这时,宋山崖拿起一根狗尾巴草,晃悠着说道:“那问题来了,知道自己会死的人,又为何定下十年期限?”
陆临一怔,是啊,为何要给少年定下十年期限呢?如果不是他们到来,那少年就要等够十年才能知道自己师尊死亡的事实。
而且,为什么他们到来,少年就可以提前打开石门了呢?
陆临挠了挠头,无奈道:“算了,信息太少,猜也没用,若是他真知道自己会死,那应该会留下遗书之类的东西。”
就像是在印证他的话语似的,石室内的哭泣声忽然停了下来,然后那位面色苍白,道名清逸的少年,从石室缓步走了出来。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在蒲团下发现的,应该是我师尊留给你们的。”清逸将信封递了过来。
陆临接过后没有拆开,而是将其交给了秋暮冷,秋暮冷的速读给他印象深刻,下意识觉得把文件给这个女孩看一遍,能省去不少时间。
秋暮冷也没让他失望,拆开信封,拿出两张纸,摊平,看了一眼,然后合上,看完了。
“写的啥?”陆临很好奇。
秋暮冷耸了耸肩,微笑道:“没什么,就是诉说些当年的往事,感慨自己的英年早逝,还委托我们照看一下他的徒弟,没什么重要的信息。”
陆临愣了,忆往昔还感慨自己英年早逝?
谁闲得无聊,临死前在遗书上写这些鸡毛蒜皮的玩意儿?
陆临郁闷不已,觉得遗书上不该是这么空洞的内容,想从秋暮冷手上接过来自己看,但还未动手,就见秋暮冷将信封中的另外一张纸,递向清逸小道士。
“这是你师尊为你留的。”秋暮冷轻声道。
“给我的?”清逸红肿的眼睛,明显一震,赶忙接过,将纸张摊开。
片刻后,少年就好像是突逢意料之外的事情,表情变得有些慌忙无措了起来。
宋山崖见少年如此神情,好奇心大盛,丢掉那根泛黄的狗尾草,拍了拍身上的土,圆滚滚的身躯就快速移动到了清逸小道士身旁。
勾住其肩膀,想探头去瞅瞅纸上写的啥,但还未看清,清逸小道士就跟炸了毛的猫儿似的,红着脸闪挪到一旁,将纸张收敛了起来。
一副不愿给宋山崖看得样子。
陆临虽然也好奇,但没有像宋山崖那般凑上前去,因为他比少年高出许多,站在他这个位置,不需要去探头凑过去,在少年自己翻看之时,他就已经看见了纸上小部分的内容。
其中就包括纸张右侧硕大的两个字——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