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药,是用见血封喉炼制的,因此这个长.枪,也被叫作见血封喉枪。
她握着枪.柄,见到有黑衣银甲靠近,便用力刺过去,专往他们脖子刺,那里最柔软,更容易刺进去。
就在他们这边打得正激烈时,突然一人跌跌撞撞地朝这边奔过来,而在那人后面,也有一群同样是黑衣银甲的府兵在追赶,也同样戴着黑色面罩。
只不过那些人戴的,是没有防毒功能的普通面罩。
借着月色,陆从霜定睛看去,竟然是书生。
她分神的功夫,一个黑衣银甲握着长刀斜刺里插过来。
云荣焦急地喊了声:“掌柜的小心。”反手一挥,长剑挡了过去。
只不过还是慢了点,陆从霜胳膊上被划了一刀,痛得她嘶了声。
“去你大爷的!”陆从霜忍着痛,握住枪.柄,狠狠地用力扎了过去,那人当场倒下。
她完成了六杀,很是骄傲,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孟怀道:“孟怀,救一下书生。”
沈轻舟正打算施展轻功逃离,脚都踩到石头了,准备以石头为着力点,运气飞走,听到陆从霜说要救他,于是脚一崴,身体摇晃了下。
他虚弱狼狈地朝陆从霜伸出手:“多谢陆掌柜相救。”
孟怀杀出一条血路,飞身来到沈轻舟跟前,长臂一伸,将沈轻舟捞起来挟裹在腋下,足尖踩住石头纵身一跃跳至马车前,反手把沈轻舟扔进了马车里。
陆从霜看了眼摔进马车里的沈轻舟,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谢大人莫怕,有我在呢,我保护你。”
沈轻舟忍着笑,声音温和道:“多谢陆掌柜,咳咳……”
与他说着话,陆从霜完成了第七杀。
她猛地拔出□□,反手又扎进一个府兵的身体里,回眸冲沈轻舟挑了下眉:“看我厉害不?”
沈轻舟抿了抿嘴,压住笑意:“陆掌柜好厉害。”
孟怀边打斗,还不忘打趣陆从霜一句:“掌柜的你收敛点吧,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故意在美人面前耍风度了,赶紧的干架。”
袁泽啧了声,看向陆从霜:“多年未见,师妹可真是一点没变呢。还是这般……风流潇洒。”
他自动把沈轻舟当成了陆从霜养的男宠,偏头看向追赶沈轻舟的黑衣银甲,一眼认出是北庭侯府的兵,不由得皱眉。
侯爷府上的兵,为什么也会来追杀师弟他们。
郡主府的这些兵,是他调动的,可侯爷派兵来,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劲,在候府的兵追至跟前时,袁泽手一挥:“撤。”
他带着郡主府的兵,快速撤离,把战场留给了候府的兵。
临走前,他还挑衅地看了眼唐羽:“师弟,你既已到了北地,那我们来日再斗。”
唐羽正战得精疲力尽时,却见袁泽突然带人走了。
后面追赶过来的兵,人数虽然也多,但他们都没有戴防毒面罩。
心里松了口气,他目送着袁泽带人走远后,转头吩咐:“师妹,快钻进马车,大牛、云先生,你们速速驾车离开。”
说罢,他扬手撒出一把毒粉。
那些府兵顿时捂住眼睛,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陆从霜和沈轻舟两人坐在马车内,云荣和王大牛坐在外面驾车。
孟怀和唐羽两人共乘一匹马,跟在陆从霜的马车后面。
直至走出三十里外,众人才松了口气。
陆从霜歉意地看着沈轻舟:“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们连累了谢大人。”
沈轻舟怔了怔,微笑道:“不碍事,陆掌柜终归是救了我。”
陆从霜:“那些人是来追杀我和师兄的,估计是见到你和我关系亲密,就把你当成了我这边的人,所以才追杀你。”
其实后面那些人,就是来追杀沈轻舟的。从他离开京城,进入陈仓府后,北庭侯就派人暗杀了他两次,一路下来,这已经是第六次暗杀他了。目的是阻拦他到古原县赴任。
因为北庭侯和三皇子原本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自己的人来古原县赴任,可不巧,被沈轻舟捷足先登了。
那他们岂能忍,所以就想半路把沈轻舟杀了,再按原计划把事先安排好的人调派过来。
如此,古原县的秘密才不会泄露出去。
然而沈轻舟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是呀,想来他们是把谢某当成陆掌柜的男宠了。”
陆从霜一手拉着沈轻舟的手,一手按住胸口,一脸心痛的表情:“谢大人这话就伤我的心了。我是真的爱慕谢大人,倘若谢大人不嫌弃,我愿意与你结为正经夫妻,岂会又岂敢将谢大人当男宠养,那既是羞辱谢大人,也是在羞辱我自己。最主要的是,我舍不得,我恨不得将谢大人放在心尖尖上疼爱。”
沈轻舟眼皮抖了下,微笑道:“多谢陆掌柜抬爱,只是谢某怕无福消受。”
陆从霜哂笑道:“我知道谢大人看不上我,您是读书人,如今又是朝廷命官,知县虽然小了些,但日后您要是做得好,再往上升一升,那就不一样了。您要娶,也是娶门当户对的官家女子,我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哪里入得了谢大人的眼。说这些话,也不是抱怨,我很有自知之明,也从没痴心妄想。”
顿了顿,她低头一笑,撩了下颈边垂着的头发,深情又温柔地看着沈轻舟:“我喜欢谢大人,是我自己的事,从来也没奢望能得到谢大人的回应。所以,谢大人不用为此感到有压力,我只是希望谢大人可以仕途顺遂,平安无忧。”
说完这些,她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
真是一个痴情又贤惠的好女人,她都想要一个这样的红颜知己。
沈轻舟却听得眉心微蹙,这女人还真是爱上了他不成?
若真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最怕沾染上无法回应的情。
摸摸鼻子,沈轻舟微微侧过身去,此刻,他后悔上陆从霜的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