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郁闻深有些不太高兴,但是阮缨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她那个敏感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只要他稍微表露在脸上,阮缨就会紧张起来,反思她是不是说错了话。
所以郁闻深面不改色地发动了车子,语气如常地说道:“就算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我也是需要休闲放松的。这样吧,我邀请你陪我看电影,可以吗?”
阮缨眨巴眨巴眼睛,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才犹豫着回答道:“要是我妈妈让我去的话……”
“我来跟阿姨说就行了。”这一点郁闻深倒是很有信心,如果是他开口,阮母就会同意阮缨去了。
“嗯,好。”阮缨这才觉得放松了一些,她看了看车外,狐疑地问道,“这条好像不是去餐厅的路吧?”
“去接闻谦放学,”郁闻深解释道,“等会儿我靠路边停车,你把蛋糕盒子扔了,免得他看到。”
“好,我知道了。”阮缨应着话,心里涌上了一股微妙的开心。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
今天是周五,市一中门口停满了来接学生的车。
郁闻谦跟同学晃晃悠悠地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他哥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他顿时垮了脸,跟同学道别后,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后,认命地敲了敲车窗玻璃。
然而玻璃降下来之后,郁闻谦的视线却直接略过了郁闻深那张没表情的脸,看到了阮缨,惊喜地叫道:“穗穗姐!”
“上车。”郁闻深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阮缨没说话,只是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冲郁闻谦挥了挥手。
郁闻谦撇撇嘴,但他不敢反抗郁闻深,只能迅速地钻到车里,坐好之后才问道:“哥,怎么是你来接我?咱爸呢?”
“爸临时有事不能来,我才来的。”郁闻深的语气微微有些嫌弃,而郁闻谦也解读出了他的潜台词。
——你以为我想来?
“那穗穗姐呢?”郁闻谦不想也不敢跟郁闻深争辩,便看向了阮缨,“你怎么跟我哥一起来了?”
阮缨解释道:“我今天出来面试,闻深哥哥刚好在附近,就捎着我了。”她将手里的一个纸袋递给了郁闻谦,“饿了吧?来接你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甜品店,给你买了泡芙,先垫垫肚子吧。”
虽然只要她不说郁闻深也不说,郁闻谦就不知道她偷偷吃过柠檬慕斯,但阮缨还是觉得背着郁闻谦偷偷吃独食有点愧疚,就买了泡芙来给他做补偿。
郁闻谦激动落泪:“呜呜呜穗穗姐还是你最好了,我正好饿了!”他拿出一个泡芙刚准备咬,突然想起上次他在郁闻深的车上吃东西,被他用眼神鲨了三天的事,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那什么,我下车再吃吧。”
阮缨却说道:“没关系,闻深哥哥说,明天要送车子去保养的。”说完之后,她还转头看了郁闻深一眼。
郁闻深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嗯。”
郁闻谦这才放下心来,从纸袋里拿出泡芙吃了起来。不过有了上次的事件,他吃的很小心,生怕有屑屑掉在车上。吃到一半,他不经意地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后视镜里郁闻深死亡凝视他的眼神。
“咳——咳咳!”郁闻谦被那个眼神吓得噎住,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惊恐地看到,郁闻深死死地攥着方向盘,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郁闻谦一点都不怀疑,只要再等一会儿,他这个亲哥就要给他们表演倒拔方向盘了。他急忙向阮缨投去求救的目光,但阮缨也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完全没有感应到他。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郁闻谦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赶紧把没吃完的泡芙丢进了纸袋里,还自觉地找了湿巾把自己的嘴和手擦干净。
瞥见郁闻谦这一系列的动作,郁闻深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警报解除,死里逃生的郁闻谦也放松下来。
不是说今天在车上吃东西没事吗?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郁闻谦是个闲不住的,把泡芙收起来之后,他又往前探头,八卦兮兮地说道:“哥,我们学校女生最近都在讨论你。”
“嗯?”郁闻深随口问道,“你们学校的女生都很喜欢物理吗?不过我最近没什么论文发表。”
“不是,”郁闻谦无语凝噎,“是网上发的那个你的视频,她们都说你是A大的马克思·普朗克!”
听到这个,阮缨也转过头来:“宁宁姐今天也给我看了那个视频呢。”
面对郁闻谦放的彩虹屁,郁闻深却绷着脸冷静地说道:“马克思·普朗克21岁就发表了《论热力学第二定律》,拿到了慕尼黑大学的博士学位,1918年还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跟爱因斯坦并列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两个物理学家,我何德何能被说成是他?”
阮缨是文科生,上学时物理就徘徊在及格线边缘的她听得懵懵懂懂。
郁闻谦欲言又止,最后因为怕挨骂还是没有开口。
人家说的是你的颜值,不是学术成就啊!